身負重傷!
劉思思在被子下的手指微微一動。
隱約間,一道熟悉的嗓音帶著詛咒與怨恨,在她腦海中回蕩。
然而,她卻無力回應。
消毒水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雖不再如先前那般濃腥刺鼻、令人作嘔,但依舊讓劉思思感到不安。
林嵐挪動腳步,很輕。
病房裡安靜得隻能聽到她自己的心跳聲。
她的眼睛一直盯著病床上蓋著潔白的被子,一動不動的女人。
隨著吊瓶中的液體一滴一滴落下,林嵐施施然地從病號服的口袋裡掏出一個安瓿。
隻有5毫安的透明液體,無聲無味。
她神情漠然,仿佛這裡的一切都與她無關,而那小小的安瓿,卻承載著足以改變一切的巨毒。
啪!
安瓿在她手中輕易掐斷,輕微的聲響在死寂的病房中被無限放大,林嵐的心猛地一顫。
她取下吊瓶,深深地看了一眼劉思思。最後像下定了決心般深吸一口氣,再屏住呼吸,才將目光從劉思思身上移開,專注於將藥液混入輸液中。
劉思思,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答應了那個男人!
隻差一步,我就是差了一步。
本來哥已經心軟了。
為了孩子,為了林家,為了維護我,他差點就完全站在我這邊。
我們眼看就要圓滿,我也能真正成為林家人,被認可,被接納,不再是那個邊緣的存在。
可你,為什麼要回來?
為什麼?!
你明明知道的,卻硬要來打破我精心構建的美夢。
劉思思,你該死!
林嵐的雙手開始劇烈抖動,那安瓿有好幾次差點從她手中滑脫。她如陷入絕境的困獸,正麵對著一場生死較量。
而每一滴藥液,都代表著她對劉思思的憎恨與詛咒,但同時,也意味著她需要麵對更殘酷的良知譴責。
可那又如何?
本來她就是個無依無靠,身無一物的可憐蟲。
是林學東的出現,讓她的人生多了不一樣的色彩。二十年來,她的心,她的眼,處處都是他的影子。
他就是她的依靠,他就是她續航的動力……
所以,劉思思,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林嵐內心在呐喊。
細密的汗珠從額頭上冒出,在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看著輸液沿著軟管注入劉思思的動脈,林嵐的手忽然脫力般猛地滑落,變空了的安瓿應聲落地。
砰!
那聲清脆不大不小,可在靜謐中卻變得落針可聞。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急促的呼吸聲。
劉思思身體猛地抽搐,她費力地睜開雙眼,看向站在床邊穿著一身病號服的林嵐。
她的臉色灰白,視線半濁,嘴角卻露出一縷邪惡的笑。“醒了?”
“林嵐……,你在乾……什麼?”劉思思捂住喉嚨,大口喘息,眼睛死死的盯著她手中的吊瓶,“你到底……給我注射的什麼藥物?”
林嵐不緊不慢地繼續將吊瓶掛回原來的位置,見劉思思臉上開始漸變出一片豬肝色,額上也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這才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