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這事我會處理,你先彆管。”劉思思緊咬著牙關,胸口傳來陣陣悶痛,她深吸了口氣,挺直脊背努力讓自己保持一絲體麵。
然而,曾美玉卻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
她的手如同鉗子,緊緊地攥著劉思思的胳膊,指節泛白,仿佛一旦鬆開,她的女兒就會墜落深淵了。
“思思,你糊塗啊!”
儘管眉心那道川字紋能夾死一隻蒼蠅,但曾美玉還是勉強地壓低了聲音,近乎是貼著劉思思的耳朵,百般無奈道:“連續失掉兩個孩子,你怎麼還像個二愣子似的,上趕著去黏附他們家?”
“我告訴你,你和阿東再怎麼相愛,也不會幸福的。倒不如狠下心來,騰個地兒,讓彼此都各自安好,不好嗎?”
沒等劉思思回過神,曾美玉直接著替她當機立斷。“要麼離婚,要麼將林嵐懲之以法。”
廊頂的燈光將曾美玉挽在腦後那幾縷穿插在烏發間的銀絲,打得閃閃發光。就像在提醒著她,母親是怎樣倔強且艱難地操持了半生,將自己養大的。
此刻,劉思思的心情猶如打翻了調味瓶,極其複雜,各種滋味交織。
身體發膚,受諸父母。
她怎麼會不明白曾美玉對自己的心疼呢!
但是......
劉思思眼眶酸澀,鎮定並哽咽著開口:“媽,彆說了,這件事遠比你看到的、聽到的要複雜得多。但請你相信我,我真的能處理好,給我點時間,好嗎?”
走廊裡,靜謐得隻能聽見空氣緩緩流動的細微聲響。
母女倆就這樣四目相對,時間都在這一刻悄然屏住了呼吸。
劉思思能清楚讀懂曾美玉眼神中那股恨不得要將自己緊緊包裹,給予她庇護的力量。
她似乎還想要開口再說些什麼,卻轉瞬又無奈地抿唇,被咽回了肚子裡。
有時候,縱然千言萬語也無需過多的言詞,往往一個眼神,一個細微的動作,便能意會到母女間的某種共識。
劉思思強忍著淚水,最後,艱澀地點了點頭......
嘭!
書房厚實的木門猛地被推開。
正在激烈爭吵的兩人,身體同時一僵,驚愕地轉過頭。
隻見劉思思逆著光站在那裡,走廊的燈光勾勒出她略顯單薄的身影,腮旁的幾縷碎發被氣流微微吹動,染著光影輕輕顫抖著。
與平日裡的隱忍溫和截然不同,修身簡約的黑色連衣裙套在她纖瘦的身上,像是從黑暗中走出來的複仇女神,周身散發著一種決絕的氣勢。
她緊緊握著那個小小的禮盒,一步一步徑直走向林嵐。
在林嵐還沒反應過來時,高高揚起手,“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落在她臉上。
這一巴掌力道極大,林嵐整個人被打得側過臉去,白皙的臉頰上迅速浮現出鮮紅的指印。
“你乾什麼!”她尖叫,狼狽地抬手捂住臉頰,雙眼圓睜。
劉思思一聲冷笑,猛地將手中的禮盒狠狠地砸她臉上。“林嵐,你送我的這份新婚大禮,可真是‘彆出心裁’啊!跟你一樣......惡心!”
精致的盒子砸在林嵐臉上後反彈落地,瞬間爆開。裡麵暗藏的u盤和幾張模糊不清但又不堪的照片散落一地。
話音剛落,她眼前黑影一晃。
林學東以極快的速度蹲下身,敏捷地撿起地上的東西,手指收緊,那些東西在他手中被捏得嘎吱作響。
緩緩抬起頭,他額角青筋浮現,臉色黑如鍋底。看向林嵐那雙黑沉沉的眸子變得霎那猩紅,聲音更是嘶啞得使人身心膽怯:“嵐嵐,你真是無藥可救!”
林嵐難堪地往後退了幾步,高跟鞋在高級木質地板上發出急促響聲。
她的眼神閃躲,不敢直視林學東的目光。身上的紅色長裙隨著胸膛起伏劇烈地擺動,猶如一團燃燒的火焰,卻無法掩蓋她內心的恐懼與絕望。
突然,她站穩大喊:“都是你們逼我的!你們一個掠奪我的身體,一個掠奪我的心上人,現在還要掠奪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