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燒烤聚會進行得尚算順利。
林學東始終如一地守在劉思思身旁,舉手投足都顯得自然而得體,仿佛他們還是那對令人稱羨的夫妻。
麵對大家的八卦和關心,他們總能默契十足地選擇避而不談,偶爾相視一笑,低調,巧妙地化解掉那些潛在的尷尬。
然而,這看似完美的相敬如賓,卻被李鬆澤儘收眼底。他向來寡言少語,心思卻極為敏銳,對那一絲異樣更是捕捉得精準。
目光在人群中逡巡,落在了曾美玉身上。
一整晚下來,幾乎沒有看見她與林學東有互動,相反是黏著杜鎮濤和小白,與他們談笑風生,可那笑容說不上牽強,但是總覺得有點刻意。
這般微妙的氣氛,讓李鬆澤愈發篤定事有蹊蹺。
聚會並未持續太久,劉思思身體本就欠佳,精力有限。眾人雖略有未儘興之感,但也都表示理解。
陸續送走客人後,林學東在嬰兒房內待了好小會兒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房門剛關上,看見男人毫不猶豫就朝著主臥室的方向邁步。
劉思思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幾乎是下意識地迅速伸出手,一把拉住男人的袖口喊停他。“你又要怎樣?”
林學東腳步一頓,身體似被定身法束縛,目光釘在那扇熟悉的房門上。
從前,每次推開這扇門,入眼便是暖光盈盈的小夜燈,還有溫香軟玉在懷的可人兒。
可如今……
心頭泛起一陣酸澀,這種感覺並不尖銳,就好似一根細小的魚刺橫亙在咽喉之間,不上不下,讓人想要用力咽下卻又無能為力。
他緩緩轉過頭,帶著幾分微醺迷離將眼底的落魄遮掩著。“晚上喝了酒,你想讓我醉駕?”
劉思思啞然,沒料到這男人竟真打算賴在這兒了。
“我叫小誌下來......”
“思思,真不能收留我一晚?就不想拆拆我送你的生日禮物?”
她的話被打斷,眼睫輕顫間是男人輕扯的嘴角,他的眼神加深,像是在期待也像是感慨。
咬了咬下唇瓣,她說“生日禮物可以留下,你,不適合。”
“彆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
林學東深呼吸,倏地伸手過來,捏緊她的手就往自己西裝口袋裡掏。
“乾什麼?!你放開!”劉思思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掙紮了兩下。
然而,下一秒,一條晶亮無瑕的手鏈赫然出現在她眼前,那璀璨的光芒晃得她眼睛花白。
緊接著,是男人有些沙啞,卻又刻意帶著幾分無奈與調侃的聲音“留著,彆忘了戴上它時的初心。”
他的這句話仿佛擁有了生命,與劉思思手心中緊握著的鏈子相互交融、纏繞在一起。
化作一粒粒閃耀著光芒的種子,在她萬籟俱寂的內心深處悄然落地,一遍又一遍地敲擊她的心門。
那些被她強迫遺忘的承諾和誓言,此刻重新湧上心頭,如此真實,如此強烈。
林學東還是走了。
當他那輛白色賓駛出蔚藍天峰大門,隱匿在彎角暗處的邁巴赫內悄然閃爍出一道幽藍。
李鬆澤坐在駕駛座上,嘴邊叼著一根剛點燃的香煙,打火機在他的掌心隨意把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