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謝雪氣得冷笑出聲,像是見了什麼臟東西似的,猛地往後彈開一大步。
然後居高臨下地睥睨著跪在地上的女人,冷冷開口:“你算哪根蔥?也配在這兒拿孩子來叫板?”
“姐,那都不是她想的好嗎?”謝展明麵不改色,手已拽緊了李鬆澤的胳膊,手背青筋暴起,仿佛用儘了全身力氣。
他一邊用高大的身軀緊緊擠逼著李鬆澤,一邊幫腔“思思可是阿東放在心尖上的女人,你又何必在這為難她呢?要是阿東在裡麵知道了,又怎麼能安心做手術啊?”
杜鎮濤也是看不下去,正打算出聲勸勸。
可還沒等他開口,臂彎處忽然一空,曾美玉已經心急火燎地撲到劉思思身旁,伸手就要扶她起來。“思思,地上涼,你先起來,咱們好好說啊。”
然而,劉思思卻輕輕一閃,躲開了曾美玉的攙扶。
她倔強地抬起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將謝雪眼中的冰冷與不屑隔絕開來。
單薄的衣料與冰冷的地麵摩擦,寒意如針般密密麻麻地鑽進她的心窩。
可她仿若未覺,隻覺得自己好似深陷冰湖,渾身血液都快凝固了。
尊嚴、禮義廉恥、原則……,這些平日裡她所看重的東西,在鋪天蓋地、洶湧而來的悲慟麵前,如同脆弱的琉璃,被碾成了細碎的粉末。
此時此刻,劉思思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無論如何,都要守在這裡。
她要親眼看著林學東平安走出手術室!
至於其他的一切,在這份揪心的牽掛麵前,都變得一文不值了。
她咬著下唇,膝蓋在地上挪動,一點一點靠近謝雪。
啪嗒!
淚水再也承受不住重量,豆大的淚珠砸在冰冷的地麵上,濺起微小的水花。“林夫人,算我求您了,您就是打我、罵我,我也不會離開的!”
杜鎮濤眉頭皺得更深了,向來溫和的臉上刻滿了焦急與無奈。
他看看劉思思,又瞧瞧謝雪,試圖打破這劍拔弩張的局麵,緩和氣氛道:“大家都先冷靜冷靜,謝先生說得沒錯,現在林先生還在手術中,咱們千萬彆鬨出太大動靜,影響了手術。”
可謝雪壓根兒不會理會其他。
臉上嫌惡的神色愈發濃重,嘴角那嘲諷的弧度幾乎要扯到耳根。
她故意往前踏了一步,高跟鞋的鞋跟險些踩到劉思思的手。
“要不是你這個喪門星,阿東怎麼會一次次身陷險境?都是你克的他!”她的聲音尖銳又刻薄,即便將劉思思千刀萬剮,也難解心頭之氣。
“姐,你太過分了!”謝展明感覺自己快要壓製不住身旁的李鬆澤了。他的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李鬆澤每一寸肌肉的緊繃與跳動,那是憤怒即將爆發的前兆。
的確,李鬆澤濃眉低壓,眼神深邃得如同墨淵,垂在西褲兩側的雙拳收緊。
他有些鄙夷林學東窩囊了,竟然會讓捧在心尖上的女人受儘這些莫須有。
如果劉思思肯答應自己,他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委屈和傷害!
哎,這就是所謂的,男人一旦動了心,就變得不再理智了吧。
謝展明暗自感歎,他有十足的理由相信,若不是自己這麼死死壓著,李鬆澤肯定會不顧一切地衝過去,將劉思思緊緊抱在懷裡,護在身後。
頭越來越痛!
他煩躁地環顧四周,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周圍聚集的人群中已經有人悄悄掏出手機,開始偷拍這混亂的一幕。
“都愣著乾什麼呢?病患家屬的隱私都不知道維護了?”謝展明頓時怒目圓睜,一記冷厲的眼刀,首當其衝就是呆在一旁看熱鬨的保安經理,“十分鐘內,你們管理層就會收到我的律師維權通知函,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