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攀升時產生的氣壓變化,讓劉思思耳內感到不適。
她猛地驚醒。
睫毛急劇顫動,像是在適應光線,又像是在本能地抗拒著清醒。
密閉空間裡,飛機引擎的嗡嗡聲源源不斷地鑽進她的耳朵。
劉思思緩緩地眨了幾眼,意識逐漸回籠。
她又能看見了!
但為何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反而心中隱隱作痛。
那個可怕的噩夢結束了,可映入眼簾、驟然放大的那張俊臉卻不是他。
“思思,你醒了?”李鬆澤的聲音適時響起,語氣裡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又夾雜著難以掩飾的欣喜。
劉思思覺得眼睛乾澀,渾身酸軟無力。“我……口渴。”
很快,男人便將溫水一勺一勺的喂到她嘴邊,他眼中閃爍著彆樣的光澤。
緩了片刻,劉思思接過李鬆澤遞過來的乾淨毛巾,輕輕拭乾額頭上的細汗。
“李大哥,我們這是要去找阿東嗎?”她望向他,眼裡多了一絲希冀。
即便心中有數,但當確切地看見李鬆澤點頭,劉思思腰背還是不自覺的挺直了起來。
那張蒼白如紙的小臉也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暖流,瞬間回溫。
她下意識地拉住他的袖子,聲音微顫“謝謝你,李大哥,能告訴我他現在到底怎樣了嗎?”
挺括的白襯衫穿在李鬆澤身上,微微敞開的領口露出喉結,這種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隨性,以往都透著矜貴與從容。
可此刻,他寬闊的肩膀卻稍稍下塌,似承載著無形重壓。
而兩片薄唇緊緊抿著,垂下眼眸,目光落在女人那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的指尖上,他沉聲道:“阿東在巴黎的一家醫院裡接受治療,我們抵達後,先安頓好,然後我會儘快安排你們見麵。”
聽到這個消息,女人的神色微微一滯,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嘴角扯起一抹自嘲“哦。”
忽然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劉思思鬆開了手,將視線移出艙窗外,不再說話。
萬裡高空,本應給人帶來心曠神怡的舒暢感。
但她心裡,卻一下子變得陰鬱起來。
事情似乎越來越撲朔迷離,就像是被一層迷霧蠱惑著,讓人摸不著頭腦。
到底是謝雪在背後隻手遮天,還是另有其他原因呢?
以李鬆澤的實力和人脈,他不可能這麼多天都沒有得到實質性的消息。
除非是真的出了什麼狀況,或者是那個男人又在故意故弄玄虛、想要掩蓋些什麼……
“思思,阿東還在休養,你身體也未完全恢複,這事不急。”女人失落的樣子,李鬆澤看在眼裡,心裡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良久,劉思思抬手輕輕揉了揉眼角,覺得舷窗外的日光刺眼。
“每一次最狼狽時的樣子都讓你給瞧見了,我是不是很不中用?”
“剛剛做了個夢,夢見他在危險中又救了我一次,而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陷入痛苦,卻無能為力!”
“那天在林氏,他跪在我麵前,求我彆走……”
心口像被萬箭刺穿,連呼吸都疼。
劉思思頓了頓,伸手拉下遮光板。
機艙內的光線瞬間暗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