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到起飛台上,謝展明徹底慌了。
“不是......,老李!我來都來了,就讓我替下思思吧!你何必為難我們?”他的聲音顫抖,混著山風的呼嘯,顯得格外破碎。
滑翔傘在風中獵獵作響。
見李鬆澤沒鳥他,謝展明仍在嘴硬,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往後縮:“姓李的就是個死變態!思思,這地方危險,趕緊逃!”
劉思思聽見動靜,睫毛在防護鏡下有些不安地顫動。
指尖摳住李鬆澤的袖口:“小舅……真的可以?”
“他?”
李鬆澤瞥了眼起飛台上左搖右晃滑稽的男人,挑眉。
“沒事。”頓了頓,唇角不屑“不過現在......大概在罵我祖宗十八代。”
劉思思忽然笑了,山風拂過她的臉頰,吹散了最後一絲拘謹。
“是他自己說‘要體驗沒腳鳥的快感’。”
複查完卡扣的金屬咬合度,李鬆澤指腹停在劉思思腰間零點三秒。
他抬眸“怕嗎?”
女人深吸了口氣,搖頭道“李大哥不是答應了,起飛後就會告訴我這裡的風有什麼療愈魔法麼?”
這話像顆石子投進深潭,李鬆澤喉結重重滾動。
陽光落在他的防護鏡上,將眼底翻湧的暗潮照得無所遁形。
“抓穩平衡杆。”
他的手套蹭過劉思思手腕內側,輕輕碰撞了相機鏡頭兩下,像故意給那端打了個招呼,又似是他的一個無聲的挑釁。
病房裡,林學東的臉色果然難看到極點,眼中滿是對李鬆澤的咬牙切齒。
“3、2、1——”
李鬆澤的倒數聲,混著"咚咚"如鼓的心跳聲隨著山風灌進耳中。
那一刻,劉思思大氣都不敢喘。
整個人被嚇得本能地踉蹌半步,卻被李鬆澤鐵鉗般的手臂箍住腰際。
“抬頭,看前方!”
當風猛然扯起傘翼,巨大的聲響如同戰艦劈開暴風雨。
“老謝,我們先飛為敬!”
男人的叫喊穿透風嘯,胸腔的震動順著脊背竄進心臟,體溫透過布料灼得劉思思發燙。
失重感從尾椎竄至後頸,她的尖叫隨著傘體完全被氣流托起。
李鬆澤將掌心覆蓋住她攥緊著平衡杆的手上,稍稍調整了下傘麵的傾斜度。
“彆怕,風會接住我們。”
滑翔傘急速旋墜,他瞥見啞光鏡片裡,某人正將止痛劑瓶砸向屏幕。
那迸裂的玻璃碴,多像他每次看見他們擁抱時,心臟裂開的聲音。
此時此刻,劉思思根本不敢睜開眼睛。
她的胃狠狠下墜,心跳已經躍出天際。
在這千米高拔,風在耳邊尖嘯。
百米外傳來謝展明殺豬般的嚎叫,尾音拐了十八個彎:“李鬆澤!你玩陰的——啊!”
他的滑翔傘像隻被驚飛的鷓鴣,歪歪扭扭地在山穀中晃蕩。
李鬆澤嘴角扯笑,忽然又一個側旋,嚇得謝展明的慘叫直接破了音:“謀殺啊你!”
他們的滑翔傘猛地轉向,急急避開。
謝展明目眥欲裂,腕上的鏡頭像是他唯一的武器,他將它對準了李鬆澤,:“來啊!我直播呢!”
可李鬆澤充耳不聞,俯身靠近劉思思耳畔:“思思,喊出來!”
在謝展明的拍攝角度裡,這姿勢無疑親密得令人窒息。
“啊——!”
“啊——!”
“李鬆澤!”遠處,謝展明的慘叫混著傘繩晃動的聲響,尾音被山風撕成細屑“救命!這鳥我不當了!”
李鬆澤嘴角努力憋著,忽然覺得這場戲比想象中更有趣。
他看向身前指節泛白的劉思思,決定帶她玩個特技翻轉。
每當謝展明的滑翔傘靠近,他便故意“貼貼”,嚇得對方手忙腳亂地避讓。
罵罵咧咧的聲音斷斷續續飄來。
“李鬆澤!你給我等著!”
“所有證據我都捏在手裡!你要麼封個大紅包!”
“否則下次富豪薈組局,我讓阿媚把你鎖進密室......”
“再塞一整車美人——”
“一整車歪瓜裂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