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為什麼呢?
為什麼,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像是已經對生活對自己對一切都感到絕望和憎惡後,又如困獸一般無力,所以最後隻能剩下窒息和厭倦。
無儘的壓抑。
——
第二天,白芨沒有跟幾人一起去學校,明姑羅說她這幾天都會請假,縱使幾個小孩在意,想找她,也無從下手。
他們連她的房間都走不過去,隻能停留在她房門半徑一米之外,看著那死死關緊的黑色房門。
平哈也什麼都沒說,這幾日的氣氛都很奇怪。
一直到期末考試那天早上,白芨的房門才打開。
最先注意到的是江珠,他就住在白芨的對麵,聽到聲音後馬上抬頭望去。
是個不認識的女人。
長相一般,又或者是中上?臉小又白,但看著狀態不太好,眼下有很深的黑眼圈,戴著眼鏡,頭發也是很短的短發。
她大概有一米六幾,身上也沒有什麼很霸道的氣息,怎麼看都是個普通的人。
江珠看了她一眼,就收回視線,朝她身後看去,但被她擋住了。
“彆看。”女人,也就是白蘇皺眉道,“什麼臭毛病,偷看女人的房間。”
江珠憋氣,沉聲解釋道:“不是,我沒有偷看,我是想知道白芨的狀態,她這幾天都沒有出來。”
“還活著。”
丟下這句話,白蘇就把門關上離開了。
江珠原地站了一會,試探著上前,發現可以靠近,趕緊抬手敲門。
“進。”
江珠打開門,看到裡麵的景象,身體一僵,連忙低頭,“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進來看看你怎麼樣。”
現在的白芨恢複了她真正的樣子,不是少女的模樣,而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模樣。
一頭茂密的,像海藻一樣的頭發四散,看著還有些淩亂,給本就極美的女人填了幾分誘惑,和少女的樣子不同,女人現在的身上有種成熟的頹唐感,看上去非常有魅力。
她眼尾上挑,平日裡看上去像是在挑釁的金眸此時安靜又平和,可炙熱的,不容人無視的感覺卻一直存在著。
她的視線能把人燎著。
儘管身上穿著完整的睡裙,性感卻難藏。
江珠低著頭,耳尖通紅,他不知道現在這是種什麼感覺,也許是直麵這種美麗後受到了衝擊,他告訴自己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努力讓自己不慌亂,把舌頭捋平再開口:“你還好就行。”
白芨倒是沒想那麼多。
以人類的審美來看,如果說詭物長的千奇百怪,靈物就是造物主的寵兒,靈物裡挑不出來醜的,特彆是白芨這種天地之靈的造物,放在靈物界都是頂端的美貌。
可不管是靈物還是詭物,其實他們並不太看重外表,在一些種族裡,外表反而是最不值得它們去在意的,所以白芨一直都知道自己很“美”,但也並沒有因此生出自傲。
她知道,那種美隻是人類的審美肯定。就如帝麟,帝麟在靈物詭物中也有一席之地,最重要的還是他的本身實力。
美貌是最不堪一擊的存在。
“什麼事都沒有,隻是要被補課折磨瘋了。”
江珠低頭,這才看到鋪滿了一床的課本和算紙。
他認識白芨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她這麼努力。
見證了白芨臨時抱佛腳,不眠不休四日吃書的舉動,腦子裡的係統也被震撼到了。
但白芨看起來很適應,沒有任何的不適。她努力把自己壓縮回少女的樣子,穿好衣服和眾人彙合。
〖宿主看上去很熟練?〗甚至熟練得讓人心疼,那可真是啃書式複習啊。
“嗯,之前應付帝麟的突擊檢查就是和白蘇還有明姑羅一起這麼乾的。”
其實最早還要是老師那會,隻是那會沒人幫自己,雖然也很刻苦,效果卻不是太好。
所以說,既然這麼痛苦,之前早乾嘛去了啊???
係統無聲的呐喊著,看著白芨如壯士般踏入考場,開始她的“戰爭”。
“白芨真的好不願意搞這些啊。”柳青看著白芨那一臉就義的表情,表情複雜的開口。
頓年點頭,第一次對柳青說的話表示讚同,“我感覺她沒有之前在厄林時自由了。”
江珠沉默著,錯開兩人,腳下步伐加快,一句話沒說就離開了。
“那我們也……”花珀抓著育沛,跟兩人打招呼後,也趕緊要去追上江珠。
柳青覺得莫名其妙,“三號今天好怪。”
頓年皺眉,開口提醒道:“那是江珠。”
“這裡又沒有彆人,我愛怎麼叫怎麼叫。”
“是嗎,那希望你下次這麼叫的時候,不要被白芨發現。”
“關你屁事,祝你全是零蛋。”
——
為期三天的考試結束,學生們嬉笑著離開考場,每個人的臉上都沒有一絲的陰霾,開口討論的全是明日的藝術節。
白芨不是人,所以她是冷著臉出來的。
臉上的表情一冷,看著就很凶,也沒人敢上來搭話,平哈和交到的朋友道彆後要來找她,都被人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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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看到她那麼凶嗎?是因為藝術節嗎?真晦氣啊那個表情。”
平哈轉頭,這時一個男孩卻走到了白芨的身邊,是育沛。
“會被她罵的吧?”
並沒有,少女伸手摸摸他的頭,男孩伸出手,少女也自然的牽過,臉上的表情柔和下來。
“那是誰啊?”
“好像是她一直去小學部找的孩子,是弟弟嗎?”
“她好像有很多的弟弟。”
“但姓氏不一樣啊,有的根本沒有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