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測塔的警報聲還在有節奏地響著，像懸在頭頂的鐘擺，每一聲都敲在緊繃的神經上。你盯著窗外翻滾的迷霧帶，隻見那片灰黑色的霧氣裡突然爆出無數光點，像是有人在霧裡點燃了一把碎星，瞬間照亮了周圍的星域——包括你們那條緊貼著邊緣的航線，此刻正像被狂風掀起的綢帶，在屏幕上劇烈抖動。
“引力場紊亂了！”林夏的手指在主控台上翻飛，額角青筋隱隱跳動，“航線偏移度正在擴大，已經超過安全閾值！”他調出一組數據，紅色的警告燈跟著閃爍，“迷霧帶的引力突然增強了三倍，我們的航線被拉過去了！”
蘇瑤撲到通訊器前，聲音發顫：“聯係不上前哨站！信號全被乾擾了……怎麼辦？要不要立刻偏離航線？”
“不能偏！”你盯著屏幕上的航線參數，突然想起祖父留下的星圖筆記裡提過的“引力陷阱”——當未知引力場突然增強時，強行變向隻會被亂流撕碎。你抓起桌上的古法星盤，指著其中一個刻度：“林夏，把航線往‘壁宿’方位微調三度！那裡是引力薄弱點，祖父筆記裡記過！”
林夏皺眉：“古法星盤的刻度和現代坐標對不上，怎麼確定精度？”
“我來對！”你迅速轉動星盤，將盤上的“壁宿”星官與屏幕上的星域對齊，指尖劃過冰冷的銅盤，“就是現在！鎖定這個角度，推進器功率提到80！”
蘇瑤突然喊道：“看屏幕！那是什麼？”
屏幕上，迷霧帶翻滾的霧氣中突然伸出無數條“線”——不是實體，是扭曲的光線，像從霧裡伸出來的觸手，正順著紊亂的引力場朝你們的航線抓來。林夏瞳孔驟縮：“是時空褶皺！被引力場扯出來的，碰到就完了！”
你心臟猛地一縮，抓起旁邊的應急通訊器，對著裡麵吼：“所有護航艦聽著！跟著主艦調整角度，保持陣型！誰要是掉隊被褶皺卷走，可沒人能撈你出來！”
話音剛落，主控台突然劇烈震動，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你踉蹌著扶住星盤，隻見屏幕上的航線已經被扯得變了形，最前麵的兩艘護航艦像被磁鐵吸住的鐵屑，正緩緩向迷霧帶靠攏。
“它們動力係統失靈了！”林夏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引力亂流正在吞噬能量，再不想辦法，我們都要被拖進去！”
你盯著星盤上劇烈晃動的指針，突然想起筆記裡的另一句話：“當星軌亂如麻，以‘北辰’為錨，可定乾坤。”你猛地抬頭：“林夏！鎖定北極星坐標！用它當參照點，不管引力場怎麼亂，我們都以北極星為基準調整方向！”
“這不可能！”林夏反駁，“北極星距離我們434光年，用它定位誤差會大到……”
“沒有不可能！”你打斷他，將星盤狠狠按在主控台上，“祖父當年就是靠這個方法，從比這更亂的引力場裡活著回來的！相信我！”
你的指尖因為用力而發白，目光死死盯著他。林夏看著你眼裡的光，又看了看屏幕上不斷逼近的時空褶皺，猛地一拍桌子：“拚了！蘇瑤，給所有艦船發坐標！鎖定北極星，跟我來！”
主控台的震動越來越劇烈，你死死按住星盤，看著指針在“北辰”方位慢慢穩住——就像狂風暴雨裡，終於找到了一根不會被吹倒的旗杆。窗外，那些伸展的光線觸手似乎被這股穩定的力量擋住了，不再繼續逼近。
但你知道，這隻是暫時的。迷霧帶裡的那個裝置還在啟動著，而你們，不過是在風暴眼裡，暫時找到了一塊能站穩的石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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