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夏號”的引擎室突然爆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時，林燁正站在星圖室的中央，指尖懸在三維星軌模型的“天璣”星位上。那是他根據火星遺跡中破解的古法星圖新增的坐標點，按照測算，這裡本該存在一個穩定的靈能節點，卻在剛才的引力波衝擊中突然消失——就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林燁！引擎過載了！”蘇瑤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帶著電流的滋滋聲，“冷卻係統被一股未知能量乾擾，靈能轉化效率暴跌到47，再這樣下去會炸膛的！”
林燁猛地轉身，星圖室的地麵突然亮起幽藍色的紋路，那些隱藏在合金地板下的陣法脈絡正順著他的腳印蔓延，如同蘇醒的藤蔓。這是他三個月前親手布設的“周天星鬥陣”，本用於穩定艦體靈能流，此刻卻在自發啟動，顯然是感受到了外部能量的強烈刺激。
“把引擎核心的實時數據流傳過來。”林燁的手指在虛空劃過，星圖室的全息投影瞬間切換成引擎室的內部結構。畫麵裡，負責冷卻的液態靈能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渾濁，原本瑩白的液體凝結成絮狀，像被凍結的雲霧。
“是‘暗物質侵蝕’。”陳老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後，老人拄著鐫刻著符文的合金拐杖，緩步走到星圖前，拐杖頂端的晶石輕輕點向屏幕上渾濁的液體，“夜梟那小子果然用了這招，他在迷霧帶引爆的不是普通炸彈，而是‘高維裂隙彈’，目的就是讓暗物質順著引力波滲透進來，瓦解我們的靈能係統。”
林燁的瞳孔驟然收縮。暗物質侵蝕是古籍中記載的“空間病”，曾在火星遺跡的壁畫上見過相關描述——被侵蝕的靈能會失去活性，變成吞噬能量的“死水”。古籍裡說，唯有“離火”可破，可“離火”是炎夏古法中記載的先天靈火，早已絕跡於現代宇宙。
“不一定是絕跡。”陳老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拐杖在地麵輕輕一頓，星圖室的燈光突然暗下，唯有那些幽藍色的陣法脈絡愈發明亮，“你忘了？‘炎夏號’的龍骨，用的是月球背麵采出的‘玄黃石’，那石頭裡藏著的，可不隻是金屬礦。”
林燁猛地想起月球基地的礦脈分析報告——玄黃石中含有微量的“火屬性靈晶”，當時被當作雜質忽略，此刻卻在陣法的激發下順著艦體龍骨發出淡淡的紅光。他快步走向星圖室中央的控製台，那裡是周天星鬥陣的陣眼，也是連接整艘戰艦靈能脈絡的樞紐。
“蘇瑤，給引擎室注入30的液態靈能，同時切斷所有非必要艙室的能源供應！”林燁的手掌按在控製台的晶石上，體內靈能順著手臂湧入，星圖室的陣法脈絡瞬間從幽藍轉為赤紅，“陳老，麻煩您坐鎮指揮艙，穩住艦體姿態！”
“放心去吧。”陳老的拐杖在地麵劃出三道符文，指揮艙的通訊器裡傳來穩定的指令聲，“彆忘了，你祖父當年在月球布下的‘聚靈陣’，可不是隻用來防禦的。”
林燁深吸一口氣，靈能在體內按照“離火訣”的法門快速運轉。這是家族古籍中最晦澀的篇章，記載著如何引動天地間的火屬性靈能，他從未成功過，此刻卻在陣法的引導下感受到一股灼熱的力量——從艦體龍骨深處傳來，順著陣法脈絡流遍全身，像有岩漿在血管裡奔湧。
“就是現在！”林燁暴喝一聲，雙手結出繁複的印訣，星圖室的赤紅紋路突然衝天而起，在艦體外部形成巨大的火焰圖騰。引擎室裡，那些渾濁的液態靈能突然沸騰起來，絮狀沉澱被火焰般的紅光包裹，發出滋滋的蒸發聲，而原本暴跌的靈能轉化效率，則以每秒3的速度回升。
“靈能清澈了！”蘇瑤的聲音帶著驚喜，“轉化效率回到89，冷卻係統恢複正常！”
林燁卻沒有放鬆，他能感覺到，那股來自迷霧帶的暗物質還在滲透，隻是暫時被離火壓製。星圖室的陣法脈絡開始閃爍，像風中搖曳的燭火——玄黃石中的火屬性靈晶正在快速消耗，最多還能支撐十分鐘。
“陳老，能定位到暗物質的源頭嗎？”林燁的額頭滲出冷汗，體內的靈能如同即將燃儘的柴薪，“離火快撐不住了。”
通訊器裡沉默了片刻，傳來陳老凝重的聲音：“定位到了，但有點麻煩——源頭不在迷霧帶，而在我們身後的三號廢棄空間站。那地方三個月前被我們判定為無生命信號，看來是夜梟早就埋下的棋子。”
林燁看向星圖上的三號空間站，那是一個直徑不足百米的金屬殘骸，位於“炎夏號”後方72萬公裡處，正好在周天星鬥陣的防禦盲區。他忽然想起古籍裡的一句話：“陣無常形，缺則補之”。
“蘇瑤，把所有艦載機的靈能核心拆下來，集中到艦首炮台。”林燁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星圖室的陣法脈絡突然改變流向，原本環繞艦體的紋路開始向艦首彙聚，“陳老，麻煩您調整航線，我們去會會那位老朋友。”
陳老的拐杖重重一頓，發出清脆的響聲：“早就該這麼乾了。”
當“炎夏號”調轉航向，艦首凝聚起由三十六個艦載機靈能核心組成的“離火彈”時，林燁站在星圖室的陣法中央，看著那些重新變得瑩白的引擎數據流，忽然明白陳老那句話的意思——玄黃石裡的不是雜質，是希望；古法裡的不是故紙，是破局的鑰匙。
而夜梟和他的暗星組織，大概忘了炎夏人最擅長的，就是在絕境裡找到那把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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