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剛衝出能量漩渦，林燁手腕上的全息手環突然發出一陣細碎的嗡鳴。那本泛黃的《步天歌》拓本從手環投影中飄出，邊角的褶皺裡竟抖落出幾行淡金色的小字，像被星塵鍍過一層光。
“這是……”導航員湊過來，眼睛瞪得溜圓。拓本上原本模糊的星圖紋路突然活了過來，鬥宿的連線化作一條銀蛇，順著投影邊緣遊走，最終停在屏幕上那個剛剛消失的暗紫色漩渦位置。
林燁指尖撫過那些金色小字，觸感竟帶著一絲溫熱——那是祖父用朱砂混著星砂寫的批注：“北鬥為綱，鬥柄指處，萬星歸位。若遇星軌逆行，當尋‘天璣’校準，其光可破金煞。”
“天璣星？”觀察員湊得更近了，語氣裡的不屑早沒了蹤影，隻剩下好奇，“可實時星圖裡，天璣星的位置是空的啊！”
林燁抬頭看向觀測窗，獵戶座的腰帶三星正在視野裡閃爍。他忽然想起十歲那年，祖父在老宅天井裡教他認星，指著天璣星的方向說：“這顆星看著暗，卻是北鬥的‘樞紐’，就像人手上的大拇指，看著不起眼，少了它，五指難成拳。”
“把光譜分析儀對準天璣星空域。”林燁突然下令，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調至‘離火’波段，祖父說過，天璣星的光被某種‘玄冰煞’遮了，得用對應火屬性的頻率才能激它顯形。”
導航員手忙腳亂地操作，屏幕上的空域原本一片漆黑，隨著分析儀的頻率調整，忽然亮起一點赤紅的光——像燒紅的烙鐵掉進冰水裡，那光點瞬間炸開，化作一道光柱直衝星艦而來。
“是能量束！”觀察員尖叫著抱頭。林燁卻眼疾手快地按下護盾調節鍵：“這是引路光！把護盾頻率調成‘丙火’諧振，接它！”
光柱撞在護盾上，沒有預想中的爆炸，反而像水流融進海綿，順著艦體紋路蔓延開來。星艦的控製台突然亮起一排休眠已久的古銅色按鈕，上麵刻著的“青龍”“白虎”紋樣竟開始流轉金光。
“這……這是老艦長當年封存的‘四象導航係統’！”機械師突然驚呼，“傳說這套係統能對接上古星圖，可沒人能啟動它——”
話沒說完，控製台中央彈出一塊水晶屏，裡麵映出個熟悉的身影——是祖父年輕時的全息影像，穿著褪色的星艦製服，正對著鏡頭笑：“小燁，當你看到這段影像，說明你找著天璣星的鑰匙了。那片暗紫色漩渦是‘玄冰煞’聚成的迷陣，專克金屬性星艦，當年我被困在這兒三個月，靠的就是《步天歌》裡的‘離火破煞’法……”
影像裡的祖父開始在虛擬星圖上標注軌跡，每一筆都與拓本上的金色小字重合。林燁看著那些熟悉的筆跡，忽然想起祖父臨終前攥著他的手說的最後一句話：“星圖會老，規矩會變，但祖宗留下的理，比星星還長久。”
觀測艙外，天璣星的紅光越來越亮，像在為星艦引路。林燁握緊拓本，忽然對觀察員揚了揚下巴：“現在還覺得老古董沒用？”
觀察員撓了撓頭，嘟囔道：“可……可這原理跟星際聯盟的導航手冊完全對不上啊……”
“因為他們算的是距離，我們算的是氣脈。”林燁指著屏幕上流轉的四象紋樣，“就像人身上的經絡，你按解剖圖找不著，可老祖宗摸了幾千年，早摸透了哪條筋脈通哪處氣血。”
話音剛落，星艦突然加速，順著天璣星的光柱衝向前方。林燁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星群，忽然覺得祖父的聲音就在耳邊：“鬥柄東指，天下皆春；鬥柄西指，天下皆秋……小燁你記住，不管走多遠，彆丟了骨子裡的東西。”
全息手環裡的拓本輕輕顫動，那些金色小字漸漸隱去，隻留下一句：“1930，天璣現，歸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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