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燁站在觀測台邊緣,指尖劃過冰冷的舷窗。窗外,“淩霄”號空間站正環繞著apha星係的紅巨星旋轉,星塵在舷窗上凝結成細碎的光斑,像誰撒了把碎鑽。他手裡捏著半塊沒吃完的桂花糕——這是蘇瑤早上送來的,說家鄉的老師傅新做的,帶著點溫熱的甜香。
“林指揮,暗物質探測器有異常。”通訊器裡傳來蘇瑤的聲音,帶著電流的沙沙聲,“第三象限的引力波頻率和您給的參數對不上,像是被什麼東西乾擾了。”
林燁轉身走向主控台,屏幕上的星圖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扭曲,原本規整的星軌像被揉皺的紙。他調出備用數據庫,瞳孔驟縮——乾擾源坐標顯示為“天璣星”,那是三個月前他們標記的“安全區”。更詭異的是,星圖邊緣浮現出一行古老的篆書,是他在祖父手劄裡見過的筆跡:“星軌如棋,落子無悔”。
“把三個月前的探測記錄調出來。”林燁的聲音沉了下去,桂花糕的甜香突然變得有些發膩。他記得很清楚,當時負責天璣星勘探的是老鄭帶隊,回來後隻說“一切正常”,可現在看來,那份報告明顯被動過手腳。
蘇瑤的呼吸頓了頓:“調……調不出來。數據庫裡關於天璣星的記錄全沒了,像是被刻意刪除了。”
林燁猛地看向舷窗外,紅巨星的光芒突然暗了下去,天璣星的方向亮起一道綠光,像隻睜開的眼睛。他忽然想起祖父說過的話:“有些星星看著亮,其實早就成了死星,隻是靠偷來的光撐著門麵。”
天璣星的謊言
“穿好防護服,跟我去天璣星。”林燁抓起艙壁上的應急包,金屬扣撞擊的聲音在寂靜的艙室裡格外清晰。蘇瑤追上來,手裡拿著兩副護目鏡:“可您說過那裡的大氣成分不適合人類登陸……”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林燁把護目鏡塞進她手裡,指尖觸到她掌心的冷汗,“老鄭昨晚突發急病去世了,死前隻說了句‘天璣星的石頭會說話’。你不覺得太巧了嗎?”
登陸艙著陸時揚起漫天紅塵,天璣星的天空是詭異的墨綠色,空氣中飄著鐵鏽味。林燁踩在鬆軟的土壤上,腳下突然傳來“哢嚓”聲,低頭一看,竟是塊碎裂的芯片,上麵刻著“z”——老鄭名字的首字母。
“這邊!”蘇瑤指著遠處的峽穀,岩壁上有明顯的挖掘痕跡。走近了才發現,峽穀深處藏著座廢棄的實驗室,門牌上的“project天璣”早已斑駁。林燁推開門,迎麵撞上蛛網般的電線,正中央的培養艙裡,漂浮著個半透明的球體,裡麵蜷縮著團模糊的影子。
“這是……”蘇瑤捂住嘴,眼裡滿是驚恐。
林燁打開強光手電,光柱刺破渾濁的液體,照亮了球體表麵的紋路——那是用激光雕刻的星圖,和空間站星軌扭曲的圖案一模一樣。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影子的輪廓漸漸清晰,竟長著和老鄭一模一樣的臉。
“星軌如棋,落子無悔。”培養艙突然發出電子合成音,是老鄭的聲音,卻帶著非人的冰冷,“我偷換了探測數據,因為這顆星球的核心是台星軌控製器。他們答應我,隻要毀掉地球的坐標,就能讓我兒子活下去……”
林燁的手電光掃過牆角的控製台,屏幕上跳動著倒計時:72小時後,天璣星將引爆自身核心,產生的引力波會撕碎地球所在的星係。而控製器的密碼鎖上,刻著行小字:“以血為引,方見真章”。
祖父的棋盤
“用我的血。”林燁毫不猶豫地劃破指尖,鮮血滴在密碼鎖上,泛起幽藍的光。控製台突然彈出個暗格,裡麵躺著本牛皮筆記本,封麵上寫著“林家手劄卷三”。
翻開第一頁,是祖父蒼勁的筆跡:“天璣星乃上古文明的‘星軌校正器’,若落入惡人之手,可篡改宇宙坐標。吾孫林燁親啟:當你看到這封信,說明已入局。記住,星軌會騙人,但血脈不會——控製器的核心密碼,是你的生辰八字。”
林燁的手指頓在半空,蘇瑤突然驚呼:“您看培養艙!”
球體裡的影子正在消散,老鄭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他們說……我兒子在他們手裡……可剛才收到消息,他早就……早就因為拒絕合作被……”影子化作點點熒光,飄向控製台,在屏幕上組成串數字——正是林燁的生日。
輸入密碼的瞬間,整個實驗室劇烈搖晃,峽穀外傳來雷鳴般的轟鳴。林燁衝到艙門,看見墨綠色的天空裂開道縫隙,露出後麵璀璨的星河。蘇瑤指著屏幕:“引力波頻率恢複正常了!倒計時停在000000!”
林燁握緊筆記本,祖父的字跡仿佛在發燙:“所謂棋局,從不是逼你落子,而是讓你看清每顆棋子的選擇。”他想起老鄭臨終的眼神,想起蘇瑤掌心的冷汗,忽然明白——真正的星軌,從不在天上,而在每個人的心裡。
返回空間站的路上,蘇瑤遞來塊新的桂花糕:“剛熱過,您嘗嘗?”林燁咬了口,甜香漫過舌尖時,他抬頭看向舷窗外,天璣星的綠光漸漸熄滅,化作星軌上顆普通的星辰,像誰悄悄補好了棋盤上的漏洞。
“通知地球,”林燁的聲音帶著笑意,“明天的早餐,我想吃祖父說的那種薺菜團子。”
蘇瑤愣了愣,隨即笑起來:“好,我讓後勤組準備。對了,老鄭的兒子……我們查到他在三個月前就逃到了火星殖民地,活得很好,剛才已經聯係上了。”
林燁望著窗外的星河,指尖在筆記本上輕輕敲擊。他知道,這盤棋還沒下完,但隻要每步都走得問心無愧,無論落子在哪裡,都會是最好的結局。
喜歡炎夏紀元:星際新星請大家收藏:()炎夏紀元:星際新星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