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盤的紅光與裂隙的銀灰流體僵持了不過半分鐘，便開始像被戳破的氣球般慢慢黯淡。林燁盯著那道豎瞳狀的裂隙，掌心滲出冷汗——手劄裡隻說定魂陣能鎮混沌之氣，卻沒提過會有能量反噬。
“不對勁，”他猛地咬破指尖，將血珠彈向陣盤，“這裂隙裡的力量，比記載的‘混沌之氣’更詭異，它在吸收陣盤的靈力！”
血珠落在陣盤中央，紅光驟然亮了一瞬，卻很快又被銀灰流體壓製。裂隙邊緣的空氣開始扭曲，隱約能看見一些破碎的畫麵：旋轉的星係、漂浮的巨石、還有一些長著觸手的異形生物在嘶吼。
“那是……其他維度的碎片？”蘇瑤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帶著明顯的電流乾擾，“我的量子探測器捕捉到了跨維度信號，這裂隙在連接其他空間！”
林燁突然想起陳老手劄裡的另一句話：“混沌生兩極，維度有回響，鎮之不及導之”。他一拍大腿，難怪陣盤會被反噬，光靠壓製沒用，得引導這股力量。
“趙鵬，把備用能量導管接過來！”林燁喊道，“蘇瑤，幫我定位裂隙最不穩定的頻段！”
“收到！”
“正在分析……找到了，11.7赫茲，那裡的空間波動最劇烈！”
趙鵬扛著能量導管狂奔過來，管子末端的接口與陣盤的能量槽恰好匹配。林燁深吸一口氣，將靈力注入導管閥門：“蘇瑤，同步11.7赫茲頻段，我要把這股混沌之氣導進備用能量艙！”
“瘋了？那玩意兒能隨便導？”趙鵬瞪大了眼睛，“萬一能量艙炸了怎麼辦？”
“總比讓它吞了整艘船強。”林燁盯著裂隙，“相信我，古法裡說的‘導之’，就是用容器暫存，再找機會淨化。”
能量導管與陣盤對接的瞬間，裂隙裡的銀灰流體突然像找到了出口，順著導管瘋狂湧向備用能量艙。陣盤的紅光不再黯淡，反而一點點恢複，隻是邊緣處開始泛起黑色的紋路——那是能量過載的征兆。
“陣盤快撐不住了！”林燁能感覺到掌心的刺痛，像是有無數細針在紮，“蘇瑤，頻段穩定住！”
“正在校準……穩住了！”
備用能量艙的警報聲尖銳響起，艙壁上的觀察窗能看到銀灰流體在裡麵翻騰，像一鍋沸騰的粥。突然，流體中浮現出一張模糊的臉，似乎在說著什麼，聲音細若蚊蚋。
“它在說話？”趙鵬湊到觀察窗前，“這玩意兒還能交流？”
林燁沒理會他，他正全神貫注地聽那低語。那不是任何已知的語言，卻能直接傳入腦海：“……平衡……失衡……補全……”
“補全什麼？”林燁下意識地問，指尖的陣盤突然“哢嚓”一聲裂開細紋，黑色紋路爬滿了整個盤麵。
“陣盤要碎了！”林燁咬牙將最後一絲靈力注入，“趙鵬，關能量艙閘門！”
“好！”
閘門落下的瞬間，陣盤徹底碎裂，化作漫天光點。裂隙失去了靈力牽引，開始緩慢收縮，銀灰流體被關在能量艙裡，那張模糊的臉撞在艙壁上，漸漸淡去。
林燁癱坐在地上，掌心的刺痛還在，腦海裡的低語卻沒消失，反而越來越清晰：“維度失衡……需古法補全……”
蘇瑤的影像出現在旁邊，臉色蒼白：“能量艙的隔離層正在被腐蝕，最多撐一小時。你剛才聽到了什麼？”
“它說維度失衡，需要用古法補全。”林燁站起身，突然想起手劄最後幾頁的殘篇，“陳老好像提過，不同維度的能量失衡，能用‘五行陣’來調和，金、木、水、火、土，對應五個能量節點……”
“我們船上正好有五個備用能量節點！”趙鵬突然喊道，“之前改裝時留的，說是以防萬一！”
林燁眼睛一亮：“快帶我去！”
五個能量節點分布在船身各處，恰好對應五行方位。林燁從儲物袋裡掏出五枚玉佩——這是他按古法煉製的五行玉佩，本想留著當紀念，沒想到派上了用場。
將玉佩嵌入節點的瞬間，整艘船突然輕微震顫，五道不同顏色的光柱從節點升起，在能量艙上方交彙成一個五角星陣。艙裡的銀灰流體像是被無形的手安撫，漸漸平靜下來，那張模糊的臉再次浮現，這一次，它清晰地說了三個字：
“謝謝你。”
隨後，流體化作一道流光，被五角星陣吸收，消失無蹤。能量艙的腐蝕痕跡開始消退，警報聲也停了。
林燁長舒一口氣，癱坐在節點旁。趙鵬遞過來一瓶水：“林哥，你這古法也太神了，以後能不能教教我？”
林燁笑了笑，沒說話。腦海裡的低語徹底消失了，隻剩下一種莫名的舒暢。
蘇瑤的影像出現在麵前，手裡拿著一份報告：“剛才的跨維度信號消失了，探測器顯示，周圍的空間穩定了。”她頓了頓，又說，“陳老的手劄，你好像看得比我還懂。”
林燁拿起那枚土屬性玉佩，上麵還殘留著一絲溫熱。或許，古法的魅力就在於此——它能在科技無法觸及的地方，找到平衡之道。
遠處的星空中，一道微弱的流光朝著更遠的星係飛去，那是被調和後的混沌之氣，正去往它該去的地方。
林燁望著星空，突然明白，所謂“補全”，不僅是補全維度的失衡，也是補全自己對古法的認知。
這條路，還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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