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驤號的機械臂小心翼翼地將探索者號的逃生艙攬入船艙，艙體表麵覆蓋著厚厚的宇宙塵埃，幾道深痕從艙頂延伸到艙門，像是被什麼東西抓撓過。林燁示意技術人員先檢測艙內生命體征，自己則站在安全線外，盯著逃生艙上那行“炎夏永存”——字跡是用尖銳物體刻上去的，刻痕很深，邊緣還殘留著暗紅色的印記，像是乾涸的血跡。
“報告艦長，艙內有生命體征！一強一弱，弱的那個心率有點不穩定。”技術人員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來。
蘇瑤鬆了口氣，指尖的靈能印記卻沒消退：“但我感覺……有點不對勁。逃生艙的能量屏蔽層是主動關閉的，不像是意外故障。”
林燁點頭，讓機械臂將逃生艙移到隔離室：“先彆打開，掃描內部結構，看看有沒有暗格或者陷阱。”
掃描結果出來時，林燁和蘇瑤都愣住了——逃生艙的夾層裡藏著一枚芯片，體積隻有指甲蓋大小，卻散發著和高維裂隙相似的能量波動。更奇怪的是，芯片表麵刻著的不是炎夏通用的編碼，而是一種混合了古篆和星圖的符號。
“這符號……”蘇瑤湊近屏幕，瞳孔微縮，“和我家傳的《天工秘錄》裡記載的‘界標’很像，是用來標記空間節點的。”
林燁突然想起什麼，調出十年前探索者號的失蹤檔案：“探索者號當年的任務是尋找新的宜居星球，卻在途經高維裂隙時失聯。檔案裡提過一句，艦長是考古係出身，專攻上古炎夏文明。”
“那這枚芯片……”蘇瑤的指尖在屏幕上輕點，將符號放大，“你看這裡的星圖，和我們現在的航線圖對比一下。”
重疊後的星圖讓兩人心頭一震——芯片上的星圖不僅標注了高維裂隙的位置，還在邊緣畫了個小小的漩渦標記，而那個標記，正好對應著龍驤號接下來要探查的未知星域。
“他們不是意外失蹤。”林燁的聲音沉了下來，“是故意留在裂隙裡的。”
就在這時，隔離室傳來“哢噠”一聲輕響，逃生艙的艙門自己打開了。一個穿著破損宇航服的中年男人扶著艙壁走出來，他的左臂不自然地扭曲著，臉上布滿劃痕，但眼神異常明亮。看到林燁身上的炎夏軍徽，男人突然笑了，笑聲嘶啞得像是砂紙摩擦：“終於……等來了自己人。”
“我是龍驤號艦長林燁。”林燁保持著警惕，“你是探索者號的艦長趙珩？”
趙珩點頭，指了指艙內蜷縮著的少年：“這是我兒子趙小川，當年他才五歲……”說到這，他的聲音哽咽了，“我們不是被高維裂隙困住，是躲進去的。那些‘虛空之影’，不止在裂隙裡活動，它們能附在生命體上，跟著艦隊混出裂隙。”
蘇瑤的靈能突然波動了一下，她盯著趙小川的手腕——那裡有一圈淡淡的黑紋，和上次遇到的虛空之影能量波動完全一致。
“彆緊張。”趙珩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苦笑著掀開自己的袖子，他的小臂上也有同樣的黑紋，“我們被附身了，但還能保持意識……這要多虧了這枚芯片。”他從懷裡掏出另一枚一模一樣的芯片，“上古炎夏的‘鎮魂石’碎片，能壓製虛空之影的侵蝕。”
林燁接過芯片，觸感微涼，表麵的符號在掌心微微發燙。“你們為什麼不直接求救？”
“求救信號會引來它們的同類。”趙珩的聲音壓低了些，“虛空之影的母巢在芯片標記的漩渦星域，它們在那裡搭建了能量通道，準備大舉入侵。我們躲在裂隙裡，就是為了等一支能相信的艦隊，把這個消息帶出去。”
蘇瑤突然指向屏幕上的星圖：“那這個標記……”
“是陷阱。”趙珩的眼神銳利起來，“漩渦星域看起來是通道入口，其實是個誘餌。真正的通道在……”他在星圖上點了個不起眼的小點，“這裡，暗物質星雲後麵，它們以為我們發現不了。”
林燁立刻下令調整航線：“通知艦隊，改變目的地，目標暗物質星雲！”他看向趙珩，“你們的犧牲不會白費，炎夏艦隊會堵住那個通道。”
趙珩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我就知道……炎夏的人，從來不會讓同胞失望。”他把趙小川抱起來，輕聲道，“小川，你看，我們等到了。”
少年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林燁身上的軍徽，突然伸出小手抓住他的衣角，啞著嗓子說：“爸爸說……看到炎夏的星星，就安全了。”
林燁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他握緊那枚芯片，符號的溫度透過掌心傳來，像是無數先輩的目光。“對。”他一字一頓地說，“有炎夏在，就安全了。”
龍驤號調轉方向，朝著暗物質星雲駛去。逃生艙裡的“炎夏永存”在燈光下泛著光，像是一句跨越十年的誓言，在星際間回蕩。趙珩父子靠在休息艙的窗邊，看著窗外飛逝的星辰，趙小川手腕上的黑紋，似乎淡了那麼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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