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遷引擎的嗡鳴漸歇，星艦平穩泊入空間站泊位。林燁解開安全帶，轉身時撞進一片溫熱的懷抱——蘇瑤不知何時湊了過來，發梢掃過他的頸側，帶著淡淡的柑橘香。
“看你睡得沉，沒叫你。”她指尖劃過他臉頰的胡茬，“到站了，醒盹沒？”
林燁捉住她的手按在掌心，指腹摩挲著她腕間的銀鏈——那是用星艦殘骸的金屬熔鑄的，鏈墜是枚微型星軌圖，刻著他們第一次並肩看星的坐標。“醒了。”他低頭，在她手心輕輕咬了口，“再不動身，空間站的補給艙該關門了。”
蘇瑤笑著抽回手，指尖沾著他的溫度：“早讓機器人預定了，我們去觀測台。”
觀測台懸浮在空間站外側，巨大的弧形舷窗映著璀璨星河。林燁調出星圖，指尖在虛擬屏上輕點，將獵戶座的星雲放大：“你看那裡，新發現的行星帶，軌道參數和我們上次模擬的完全吻合。”
蘇瑤湊近屏幕，發絲與他的交纏在一起。她忽然指著星圖邊緣：“等等，那個暗物質暈的形態……像不像你畫的那幅《歸航》？”
林燁一怔，隨即笑了。那幅畫還掛在艦橋休息室，是他用空間站的廢金屬片拚的，主體是艘漂泊的星艦，背景的暗物質被他畫成了環抱的形狀。“還真像。”他調出畫筆工具，在星圖上勾勒出暗物質的輪廓，“大自然才是最厲害的藝術家。”
“但它不會在暗物質暈裡藏彩蛋。”蘇瑤點開他的私人文件夾，調出那幅畫的電子版，在暗物質暈的位置放大——藏在星雲褶皺裡的，是行細小的字：“蘇瑤的星艦，永遠有林燁的坐標”。
林燁的耳尖微微發燙。這幅畫完成時他沒說，沒想到被她翻了出來。“彆笑。”他伸手去捂屏幕，卻被蘇瑤按住手腕。
她的指尖順著他的手臂滑上去，停在他的鎖骨處：“上次在躍遷通道，你說等找到新行星帶，就告訴我個秘密。”
星艦躍遷時遭遇能量亂流，他為了穩定艦體，徒手去拔燒紅的能量栓，掌心留了道疤。當時蘇瑤抱著他的手哭，他忍著疼說：“等安全了，告訴你個藏了很久的秘密。”
林燁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艦徽下的衣料裡，貼著枚小小的芯片。“其實……”他深吸一口氣，“第一次出任務時，我就把你的星軌數據輸進了導航核心。每次躍遷，係統都會自動計算你所在的位置，確保航線永遠能繞到你附近。”
蘇瑤的眼眶忽然紅了。她當然知道，那些看似偶然的“順路”補給，那些恰好出現在她執行任務星域的“偶遇”，原來都是他用代碼織的網。
“你這個……”她想說“騙子”，聲音卻哽咽了。
林燁從頸間摘下條項鏈，墜子是枚小小的星艦模型，舷窗裡嵌著塊熒光石，正散發著柔和的光。“這是用那次亂流中報廢的導航芯片做的，”他把項鏈戴在她頸間，“以後，換你的星艦帶著我的坐標。”
熒光石的光映在她眼底，像落了片星空。蘇瑤踮起腳，在他掌心的疤痕上輕輕吻了下：“林燁，你知道嗎？我的導航係統裡，早就存著你的所有航線。”
觀測台的警報突然響起，是自動提醒——他們關注的那顆行星，此刻正運行到最佳觀測位。林燁拉著蘇瑤跑到舷窗前，隻見那顆淡藍色的行星正緩緩轉動，赤道的光環在恒星照耀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芒。
“真美。”蘇瑤輕聲說。
“嗯。”林燁從身後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發頂，“但不及你萬分之一。”
行星的光環漸漸轉向，在虛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恰好與觀測台的舷窗形成個完整的圓。蘇瑤忽然指著光環的缺口：“你看，那裡的星塵流動，像不像在畫心形？”
林燁笑著點頭，心裡卻在想：何止是心形。那些交錯的星軌，那些暗物質暈的輪廓，那些偶然的相遇，原來都是宇宙在幫他說——我愛你。
觀測台的燈光漸漸暗下，隻剩舷窗外的星光灑落。蘇瑤靠在他懷裡，聽著他平穩的心跳，忽然說：“下次畫暗物質，記得把彩蛋畫大點。”
“好。”林燁收緊手臂，“下次畫滿整個星雲。”
遠處的恒星忽然爆發耀斑，金色的光流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恰好照亮他們交握的手。星軌在舷窗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落在他們相貼的掌心，溫暖而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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