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燁的指尖在控製麵板上敲出一串代碼，全息屏幕上立刻浮現出一組跳動的波形圖。他忽然抬頭看向蘇瑤，眼裡帶著點興奮：“你看這個峰值，和我們在暗物質帶捕捉到的能量波動完全吻合。”
蘇瑤湊近屏幕，發絲不經意間掃過林燁的手背，兩人同時頓了一下，又迅速移開目光。她指著波形圖邊緣的毛刺：“這裡有異常擾動，會不會是設備老化導致的？”
“我檢查過三次了，設備沒問題。”林燁調出備用數據對比，“你看另一組樣本，同樣的位置也有這個擾動。”他忽然調出三維模型，將擾動部分放大，“這更像是某種共振，頻率很穩定，不像是隨機噪音。”
蘇瑤的瞳孔微微收縮：“共振？難道是暗物質帶裡藏著什麼東西？”
“可能性很大。”林燁調出星圖，在暗物質帶的位置畫了個圈，“上次探測器失聯前，最後傳回的畫麵裡有這個頻率的閃光。”他忽然停頓，看向蘇瑤，“要不要申請一次探測任務？”
蘇瑤猶豫了片刻：“風險太高了，上次的探測器剛報廢，再申請的話，委員會未必會批。”她忽然想到什麼，從抽屜裡翻出一份加密文件，“但我整理舊資料時發現這個，五年前有支勘探隊在附近失蹤了，他們的日誌裡也提到過‘會唱歌的暗物質’。”
“會唱歌的暗物質？”林燁接過文件，指尖劃過泛黃的紙頁，“描述很模糊，但提到了‘跟著頻率走會看到不一樣的星空’。”他忽然笑了，眼裡閃著冒險的光，“聽起來像個陷阱，但我想去看看。”
蘇瑤看著他眼裡的光，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學術會上見到他的樣子——那時他也是這樣，拿著一份被所有人否定的理論，眼裡卻燃著不肯熄滅的火。她歎了口氣，從保險櫃裡取出一枚芯片：“這是勘探隊遺留的定位信標，我破解了三年才打開。”芯片在燈光下泛著冷光，“要去就不能走正規流程，我們得用‘夜鶯號’。”
“夜鶯號？”林燁挑眉，“那艘退役的小型勘探艦？”
“彆小看它。”蘇瑤調出改造記錄，“我偷偷改了引擎和隱匿係統，速度比現役艦隻快三成。”她忽然湊近，聲音壓得很低，“其實我早就想試試了，隻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搭檔。”
林燁看著她眼裡同樣的冒險因子，忽然覺得胸腔裡的心跳聲蓋過了設備的嗡鳴。他伸手拿起芯片，指尖觸到蘇瑤的指尖，兩人同時縮回手，卻都忍不住笑了。
“什麼時候出發？”林燁的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雀躍。
“三天後，月黑風高夜。”蘇瑤比了個手勢，“我去準備物資，你負責航線規劃，對了——”她忽然想起什麼，“得帶上老周，他的維修技術沒人比得過。”
“沒問題。”林燁點頭，忽然又想起一事，“那委員會那邊？”
“放心。”蘇瑤眨眨眼，調出一份偽造的維修報告，“我們隻是去維修邊境的信號塔，例行任務而已。”
三天後的深夜，“夜鶯號”悄無聲息地駛離港口，像一條遊向深海的魚。林燁站在舷窗前，看著逐漸縮小的空間站，忽然聽見蘇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緊張嗎？”
“有一點。”林燁坦言，“但更多的是……期待。”他轉頭看向蘇瑤，駕駛艙的光在她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你呢？”
蘇瑤望著屏幕上跳動的頻率，忽然笑了：“我想起小時候爺爺說的，宇宙是個調皮的孩子，總愛藏些秘密等著人找。”她調整了一下頻率接收器，“你聽，”擴音器裡傳來細碎的嗡鳴，像是遠處傳來的歌聲，“它在打招呼呢。”
林燁湊近聽著，那聲音確實像某種旋律，忽高忽低，帶著神秘的韻律。他忽然明白為什麼有人會為了這些虛無縹緲的線索賭上一切——宇宙的魅力，或許就在於它永遠有讓人甘願冒險的秘密，而身邊有個願意陪你瘋的人，更是難得的幸運。
“夜鶯號”衝破大氣層，駛入茫茫星海。林燁看著導航係統上逐漸靠近的暗物質帶，握緊了手裡的定位信標，蘇瑤則哼起了不知名的調子，和擴音器裡的宇宙歌聲奇妙地融合在一起。老周在維修艙裡哼哧哼哧地檢查設備，嘴裡還念叨著“你們倆可彆把我這把老骨頭扔在太空裡”。
夜色深沉，星河流轉，一場不被認可的冒險，卻藏著最鮮活的期待。林燁忽然覺得，所謂的“不一樣的星空”，或許不隻是看到什麼，更是和誰一起看。當“夜鶯號”逐漸駛入暗物質帶，周圍的星光忽然開始扭曲，像是被投入水中的顏料，暈染出奇異的色彩，擴音器裡的歌聲也變得清晰起來，林燁和蘇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震撼——原來那些傳說都是真的，宇宙真的會唱歌，而敢於傾聽的人，才能聽到屬於它的秘密。
老周從維修艙探出頭：“喂，你們倆彆光顧著發呆，導航係統有點亂碼了！”
“來了！”蘇瑤應著，拉著林燁的手跑向控製台，指尖劃過屏幕的瞬間，那些亂碼忽然組成了新的星圖，像是宇宙遞來的邀請函，指引著他們走向更深的未知。林燁忽然覺得，這趟旅程不管結果如何，都已經值了——畢竟，不是誰都有機會，和喜歡的人一起，偷一艘船，去追宇宙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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