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燁的指尖在控製台上劃出三道藍色光軌，將能量核心的輸出閾值死死鎖在87。主控室的警報聲剛歇了兩秒，又被更尖銳的蜂鳴取代——這次是外部防護罩的共振頻率出現異常波動。
“怎麼回事？”蘇芮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帶著電流雜音，“我這邊監測到防護罩出現三階諧振，是不是能量回路又出問題了？”
林燁沒工夫回頭，額角的冷汗順著下頜線滑進衣領。他盯著屏幕上跳動的紅色波形，那些代表防護罩穩定性的曲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扭曲，像被無形的手揉皺的紙團。“是共振頻率被乾擾了，”他咬著牙調整參數，“有人在外部同步發射同頻脈衝，想強行破解防護罩！”
主控室的門被猛地推開，張恒抱著一堆備用元件衝進來，肩膀上還扛著個半人高的儀器箱。“備用諧振器來了！”他把箱子往地上一砸，金屬碰撞聲在嘈雜的空間裡格外刺耳，“剛從倉庫翻出來的，型號有點老，但應該能頂住！”
林燁瞥了眼那台布滿鏽跡的諧振器，突然想起三天前檢修時，這東西的校準齒輪已經磨得快平了。“不行，參數對不上！”他吼道，手指在控製台上翻飛，試圖手動抵消外部脈衝，“蘇芮，讓防禦組把左翼的能量導過來！集中強化西北象限！”
通訊器裡傳來一陣混亂的應答，夾雜著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林燁知道，那是防禦組正在徒手拆卸能量導管——常規操作根本趕不上脈衝的乾擾速度。屏幕上的紅色波形突然竄出一道尖峰，防護罩的能量指數瞬間暴跌15。
“他們又來了！”張恒突然指著屏幕，外部監測畫麵裡，數十個銀色圓盤正圍著基地緩慢旋轉，那些圓盤邊緣閃爍的藍光，和主控室儀器顯示的乾擾頻率完全吻合。“是‘噬頻蜂’！上次在火星基地把老趙的機甲傳感器全燒了的那種！”
林燁的心臟像是被攥緊了。噬頻蜂的乾擾波最擅長鑽能量縫隙，而他們的防護罩剛經曆過隕石雨撞擊，西北象限正好有塊修複中的薄弱區。“張恒，把備用諧振器的核心拆出來！”他突然喊道，“用導線直接連到主控製台，我要手動校準頻率！”
張恒愣住了：“瘋了？這樣會把你的神經接口燒壞的！”
“彆廢話！”林燁已經扯掉了手腕上的能量手環，露出下麵密密麻麻的接口，“快！”
金屬拆解的脆響中，林燁將一根纖細的神經線插進後頸的接口。瞬間的劇痛讓他眼前發黑，但屏幕上的波形卻肉眼可見地平穩了些。他咬著牙盯著那些銀色圓盤，手指在控製台上劃出複雜的軌跡——他在模仿噬頻蜂的脈衝規律，用反向波形製造乾擾。
“還差3！”張恒盯著能量指數，聲音都在發顫，“噬頻蜂開始聚集了，它們好像發現我們在反製！”
林燁的視野開始模糊，神經接口過載的灼痛感從後頸蔓延到整個脊椎。他能感覺到那些噬頻蜂的脈衝正在穿透防護罩的薄弱區，主控室的燈光忽明忽暗，屏幕上的波形再次劇烈跳動。
就在這時，通訊器裡突然炸響蘇芮的尖叫：“快看西北象限！是援軍！是趙隊的艦隊！”
林燁強撐著抬頭，外部監測畫麵裡，數十艘戰艦正撕開雲層，艦首的能量炮在黑暗中亮起刺眼的白光。那些銀色圓盤像是受驚的鳥群，瞬間潰散成星點。
防護罩的能量指數開始回升，林燁卻眼前一黑，栽倒前最後聽見張恒的吼聲：“快拔神經線！這瘋子要燒穿大腦了！”
再次睜眼時，消毒水的味道嗆得他咳嗽起來。蘇芮正用棉簽蘸著酒精擦拭他後頸的接口，見他醒了，眼圈突然紅了：“逞什麼英雄？防禦組早就發現噬頻蜂的母巢信號了，趙隊的艦隊昨天就出發了。”
林燁想笑，喉嚨卻發緊。他轉動眼球，看見張恒正蹲在角落擺弄那台老諧振器，嘴裡碎碎念著“早說這破玩意能用”；窗外，趙隊的旗艦正緩緩駛過，艦身上的徽章在陽光下閃著光。
“所以，”他啞著嗓子開口，扯動了嘴角的傷口，“我剛才是不是帥炸了？”
蘇芮沒忍住，笑著捶了他一下：“帥個鬼！神經接口燒得冒黑煙，現在好了，接下來半個月隻能喝營養劑了。”
張恒突然湊過來，舉著個修好的諧振器：“彆聽她的，剛才監控拍到你手動反製的波形了，那軌跡畫的，比基地周年慶的煙花還漂亮。”
林燁閉上眼睛，後頸的灼痛還在隱隱作祟，但心裡卻像被什麼東西填滿了。他想起剛才那些噬頻蜂潰散的瞬間，想起主控室驟然亮起的燈光，想起張恒喊“還差3”時的聲音。
原來所謂的英雄時刻，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孤軍奮戰。那些藏在屏幕後的代碼、倉庫裡翻出的老元件、及時趕到的艦隊，還有罵罵咧咧卻始終守在身邊的人，才是撐過每一次危機的真正底氣。
“對了，”他突然睜開眼，看向蘇芮，“趙隊的艦隊是不是帶了新鮮水果？我快忘了蘋果是什麼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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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芮被他問得一愣，隨即笑出聲：“就知道吃！等著，我讓後勤組給你弄箱最新鮮的。”
病房的門被輕輕帶上，林燁望著天花板，聽見窗外傳來艦隊引擎的低鳴。那些聲音不像噬頻蜂的脈衝那樣尖銳，倒像某種溫柔的震顫，和胸腔裡的心跳漸漸合為一體。第2268章：共振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