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絲不動。”
石門像焊死在了石壁裡,彆說推開,連晃都沒晃一下。陸沉舟急得用肩膀去撞,“砰”的一聲,肩膀的骨頭像是要裂開,石門依舊毫無反應。
身後的嘶吼聲越來越近。他能聞到怨屍身上的腥臭味了,混合著腐爛的甜膩,幾乎要鑽進他的腦子裡。陸沉舟回頭,看見斷胳膊的怨屍已經爬到了他身後五米處,它的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腐爛的臉幾乎貼到了地麵,卻依舊朝著他的方向爬行。而它身後的怨屍已經站了起來,最前麵的那具甚至伸出了手,枯黑的指尖離他的後背隻剩不到一米。
“怎麼辦……”陸沉舟的手心全是汗,指甲深深嵌進掌心。他看著石門上的刻痕,突然想起手劄裡的話——“九鎖陣,陣眼在萬魔殿主柱……”
主柱在殿內,要進去才能找到陣眼。可這門怎麼開?
他的手在石門上瘋狂摸索,指尖掃過粗糙的石麵,突然觸到一個凹陷的印記。那印記約莫手掌大小,邊緣刻著細密的紋路,形狀竟像一隻攤開的手掌。
是機關?
陸沉舟猶豫了一下,將自己的手掌按了上去。
掌紋貼合的瞬間,石門沒有任何反應。
“嗬!”
身後的怨屍嘶吼著,指尖已經碰到了他的衣角。布料被指甲勾住,發出“嗤啦”的撕裂聲。陸沉舟甚至能感覺到那指尖的冰冷,像塊萬年寒冰貼在了皮膚上。
沒時間了!
他猛地想起母親的玉佩,想起係統綁定前,玉佩吸收他的血後發出的白光。還有手劄上模糊的“血脈”二字……
難道需要用血?
陸沉舟咬了咬牙,抬起右手,狠狠咬破中指。血珠立刻湧了出來,帶著溫熱的腥氣。他抬手將血滴在石門的手掌印記上。
一滴,兩滴……
血珠順著印記的紋路往下淌,滲入石縫裡。就在第三滴血落下的瞬間——
“嗡——”
石門突然發出震耳的嗡鳴。整麵石壁都在顫抖,碎石子從頭頂掉下來,砸在肩膀上生疼。陸沉舟看見手掌印記處亮起紅光,紅光順著石門上的刻痕蔓延,瞬間織成一張細密的血網。
“轟隆——”
石門緩緩向內打開,露出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縫隙後是更深的黑暗,隻有隱約的青光在閃爍,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檀香,與外麵的腐臭截然不同。
陸沉舟想也沒想,側身鑽了進去。
他轉身想關門,卻發現門後光禿禿的,根本沒有把手。石門在他身後緩緩閉合,縫隙越來越小,最後“哢”地一聲鎖死,將怨屍的嘶吼和腥臭味徹底隔絕在外。
萬魔殿裡一片死寂。
陸沉舟靠在冰冷的石門上,大口喘著氣。胸口的手劄和玉佩還在發燙,彼此的溫度似乎在呼應。他緩了好一會兒,才借著門縫透進來的最後一絲光,看清了殿內的景象。
這是個極大的殿宇,穹頂高得看不見頂,四壁鑲嵌著發光的青色石頭,將殿內照得一片幽明。殿中央整齊地排列著數十具石棺,每具石棺都有一人高,棺身刻滿了和石門上相似的符文,符文在青光下緩緩流轉,像是活的。
石棺前都立著塊石碑,上麵刻著名字。陸沉舟眯起眼,看清了最近那具石棺前的碑字——“陸驚鴻”。
這個名字像道閃電劈進他的腦海。原主的記憶裡,這是陸家百年前的先祖,傳聞中是位修為通天的大能,死後葬在祖陵最深處。可祖陵不是禁地嗎?怎麼會有如此規整的墓室?
他往前走了兩步,腳下踢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是個青銅燈台,燈台裡的燈油早已乾涸,燈芯卻還是完好的。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一陣寒意。
不是來自石壁,也不是來自石棺,而是來自……背後。
陸沉舟猛地回頭。
身後空無一人,隻有冰冷的石門。可那被注視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像是有雙眼睛,正從殿宇的某個角落,靜靜地盯著他。
他握緊了懷裡的手劄,指尖觸到紙頁上模糊的“守陵人”三個字。心臟緩緩沉了下去。
這萬魔殿裡,除了這些石棺,還有彆的東西。
而此時,殿中央最前方的那具石棺,棺身的符文突然亮了起來。不是之前的緩慢流轉,而是劇烈地閃爍,紅光透過石縫滲出來,在地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哢……哢噠……”
石棺蓋,似乎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