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難以決斷
對於西線進攻受挫，李誌堅沒有任何意外。自從抗戰開始以來，中國軍隊還沒有在正麵攻堅中，攻下日軍任何一個聯隊以上兵力駐守的城市。
當初李誌堅在井陘和豫北的作戰，攻下的縣城，兵力一般不過一個大隊，當初在獲嘉城內的駐軍稍多一點，也不過是一個半大隊。殲敵更多是在野戰之中，更準確的是在伏擊戰中。
雖然一個聯隊隻是三個大隊，兵力不過增加了一倍，但是戰鬥起來絕不是簡單的一加一等於二的效果，而在於防守中的弱點已經非常少。以現在熱兵器的火力水平，敵人沒有漏洞的話，想要攻堅的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更何況趙承綬要麵對的日軍，已經不止一個聯隊，還有配屬的搜索隊，工兵和炮兵等，加起來實力已經超過一個旅團。並且加上日軍在大同西麵以及西南，多年的經營，在防禦工事的建設上已經趨於完美。
趙承綬的西線部隊想要短時間在西線取得突破，絕對困難。
當初他主動選擇東線，一方麵在於東線拿下之後，可以阻擋日軍援兵，保證戰事不會因增援來的日軍牽製而變得被動，另一方麵，也是李誌堅不願意在西線打那種堂堂正正的硬仗。
太板正的仗，看著容易，其實不可控的風險其實更大。最大的風險就在於沒有風險，上峰的期盼度就大，一旦無法實現預期，那麼要承擔的後果其實更大。
對於騎兵三師以一師為代價，拚掉日軍蒙疆駐屯軍的騎兵隊，李誌堅則是從內心敬佩和感謝。
敬佩在於這種冷兵器直麵的搏殺，所有人都要比用槍對槍對決需要更多的勇氣。鮮血和人的肢體在眼前飛濺，幾千上萬人的搏殺，人進去之後，活著出來的都是猛士，出不來的，很多人已經與腳下的大地融為一體，根本就再難以辨認身份。
而感謝在於，這種騎兵部隊，和裝甲部隊相同，如果沒有有利地形的圍困，一般情況下騎兵都是打的過就打，打不過就逃，他的以步兵為主力的部隊很難追的上。
而現在他已經突進到了天鎮，很可能直麵這支日軍的騎兵部隊，到時候被他們襲擾上，絕對不得安寧，至少部隊想要秘密行軍都比較困難。
在張俊攻下天鎮之後，李誌堅就開始下一步的布局，如果西線取得一定的進展，那麼他必然在天鎮等地留下部隊兵力阻擋援兵，其餘部隊全都投入到對大同的硬攻之中。形成左右南三麵夾攻，讓大同日落首尾不能相顧。
但是現在西線進展不順，那麼李誌堅就不打算馬上直接進攻大同。如果現在這樣打，那就都處在日軍的意料之內，打這種仗，完全就是拿人命向日軍槍口上撞。
東西兩線，加起來十多萬部隊，隻是圍著一個大同打，讓在此駐防的日軍兵力得以集中，而己方兵力充足的優勢則完全沒有發揮出來。
在他看來，爭奪一城一地是比較低級的打法，能夠消滅日軍的有生力量才是上上之選。不過他現在還沒有實力更改閻錫山已經定下的戰略安排，隻能想辦法來創造更好的機會。
既然日軍想要龜縮起來防禦，那麼己方就要儘可能將日軍引出來。而想引出來，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自己呢優勢兵力，將戰場範圍擴大，從而將日軍的兵力分散開來。
李誌堅選定了張家口，但是這明顯超出了這次作戰方案的範圍，敗了以後要承擔巨大的後果，他不知道要不要冒這個險，這完全是拿自己的前途在賭。
實在拿不定主意，李誌堅將孫福麟叫到他的指揮室裡，單獨問孫福麟。
“銳周，你說勝利重要，還是聽話重要？”
現在李誌堅凡事隻能和孫福麟說，對於其他的各部部隊長，他心理沒有認同感，更怕保守不了秘密，事以密成，也容易因不密而敗，所以一起商量事的時候很少。
麵對李誌堅莫名其妙的發問，孫福麟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過粗中有細的他還是覺察到李誌堅心裡在做什麼難做的選擇，暫時難以下定決心。
“司令，您是有什麼打算？”
“銳周，咱們在地圖上說話，你說現在我們進攻大同的話，該怎麼打？”
“司令，要打大同，以我之見，現在渾源是個繞不開的地方，從陽原進攻的話，大軍要翻越不少山地，火炮等裝備很難運過去，到時候麵對日軍的阻擊，部隊進攻的話，傷亡肯定會比較大。
而打下渾源和恒山的話，重裝備都能帶著，騎二師也能參與到作戰。所以當下攻下渾源是我們的最主要目標。”
“你說的對，不過我們能看到，日軍也能看到，所以現在日軍步兵13聯隊也就在渾源北麵駐防，一旦我們進攻渾源，這個聯隊必然增援，加上渾源本地駐守的獨立混成第二旅團的兩個大隊，你覺得我們多久能拿下？”李誌堅繼續發問。
“短時間肯定不行，在渾源的日軍有地利，並且都是日軍早已設定好的防線，絕對是個難啃的骨頭。”孫福麟看著地圖，規規矩矩的回答。
“有沒有好辦法能快速拿下？”
“司令，這個很難，越往前，離日軍的核心區域越近，日軍的準備越充分，想要再像打廣靈和陽原那樣搞突然襲擊，恐怕是不行了。”
李誌堅點了點頭，孫福麟的判斷和他一致。他伸出指揮竿，朝著地圖上張家口的地方點了一下，繼續問道，“如果打這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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