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根這家人八十七)
李麗看時間快十一點了,就跟倩倩說,我們去飯店吧,馬上我還要開車去接夏穎姐。琳琳說,那我們走吧。說著都準備下樓了。趙聰說,把你們送到飯店,我去接夏姐吧。李麗說,也行吧!你去時我給夏姐打個電話!李麗、倩倩、琳琳到了梅山飯店,趙聰開車去接夏穎姐。李麗打電話跟夏姐說,我叫趙聰去接您了。夏穎說,好的,我馬上下來。琳琳走到吧台問服務員,梅山廳在幾樓,服務員說八樓,電梯口向左拐三十米處,並用手示意了一下。李麗她們三位乘電梯來到了八樓。進了梅山廳,李麗打電話跟趙聰說,梅山飯店梅山廳,在八樓。趙聰說,我已到夏姐家小區門口了。李麗說,你給她去個電話吧。趙聰說,我看到夏姐了。李麗說,那你慢點開,我們點菜了。夏穎姐上車後問趙聰中午什麼情況?趙聰說,上午康倩倩和她表妹來找李麗,讓李麗給她們看看文稿,郭琳琳說,想請李麗中午坐坐,李麗開始不同意的,說你們到我家了,怎麼能讓你們安排生活呢?郭琳琳,李麗姐姐幫她們潤色文章很辛苦,請您吃個飯,表示感謝吧。李麗說,那我打電話問問夏姐可有安排,郭琳琳說,您就是她崇拜的偶像,能把您請來,那就太高興了。本來李麗說,都是自家姐妹,隨便找個土菜館就行了,可郭琳琳說,夏社長來了,怎麼能簡單呢,所以就聯係到了梅山飯店。夏穎說,梅山飯店檔次很高的。正說著話,趙聰說,到了。趙聰說,夏姐下車等我一下,她們訂的是梅山廳,在八樓。夏穎說,我等你,我們一起上去。
趙聰停好車,跟在夏姐後麵乘電梯來到了八樓,看到梅山廳後,趙聰上前一步,推開包廂門,夏穎邁著知性優雅的步子進了包廂,李麗一見,立即迎了上去,李麗叫郭琳琳快過來,見見你的偶像。郭琳琳快步來到李麗跟前,李麗說,夏姐姐,我跟您介紹一下。這位美女叫郭琳琳,武大中文係三年級的學生,也是康倩倩的表妹。夏穎伸手與郭琳琳握了握手說,也是學中文的。李麗跟郭琳琳說,這位就是你崇拜的偶像,夏穎社長。郭琳琳說,總算見到真人了。倩倩給夏社長送來茶水。李麗說,我們三個點的菜,不知道可合您的口味。夏穎說,這家飯店,我來的少,據說菜品不錯,可也貴的很。這時,服務員過來問可否起菜?李麗問夏姐,上菜行嗎?夏穎說,可以的。倩倩幫郭琳琳點了兩瓶五糧液,夏穎姐一看就搖頭,這時李麗悄悄跟夏姐說,我車裡還有半瓶茅台,行嗎?李麗示意趙聰下樓去拿。夏穎說,不妥,我可以少喝點,隻是郭琳琳不要以為我嫌酒差、架子大,不儘人情就行。李麗說,您放心吧,我負責解釋,就說例假期間,不宜喝酒。夏穎說,這是最好的借口。趙聰聽後,用手捂住嘴在偷笑。李麗瞪了一眼趙聰。
中午,夏穎因身體不適為由,就少喝了兩杯,大家感覺都很正常。可李麗沒有少喝,康倩倩還幫李麗擋了兩杯呢。趙聰說,不知道郭琳琳酒量這麼好,喝的乾脆,實在,連續與趙聰放了兩個雷子,一口一個學兄,弄的趙聰都不好意思了。夏穎看著她們鬥嘴拚酒,挺有意思的,要是換了一種酒,說不準自己也守不住好鬥的性格,和她們也放放雷子,釋放一下自己。午餐結束了,李麗說,先送夏姐吧。倩倩和李姐說,她和琳琳打車走,你們三位一輛車行了。李麗開車把夏穎姐送到小區門口,夏穎堅持下車,到小區走幾步再回家。李麗和趙聰都說,夏姐我們回了。夏穎擺了擺手。李麗問趙聰喝多沒有?趙聰說,我可能受夏姐傳染,這酒我喝感覺好難下咽,從心理上就有點排斥,喝的倒是不多,但非常難受。這時趙聰的手機響了,打開一看是趙燕的。趙燕說,哥,我寫了一篇散文:《夏日的星空》,發到李麗姐姐的qq郵箱裡了,你跟李麗姐說說,請她抽時間幫我看看,潤潤色。趙聰說,你就知道麻煩李麗,也不請她吃頓飯。趙燕說,我不是沒有錢嗎,囊中羞澀哦,要不哥哥你給我點,我來請李麗姐姐坐坐。趙聰說,看你能的,用我的錢請李麗,你真想的出來,好了,我開車呢,知道了。
回到家裡,李麗打開趙燕發來的文檔,認真的看了起來。
散文:《夏日的星空》。暮色像一塊浸了水的藍布,慢慢洇過窗欞時,星星便開始在天上鋪棋盤了。蟬鳴還沒歇,晚風卷著曬了一天的柏油味掠過樹梢,抬頭時正撞見第一顆星亮起來,像誰不小心遺落在墨色綢緞上的碎鑽,眨眼間便引得滿天空都動了心。
夏夜的星星是不慌不忙的。不像春夜的星總帶著點怯生生的水汽,也不似秋夜的星那樣清瘦,它們就那樣大大方方地懸著,一顆挨一顆擠成銀河,又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閃得安穩。小時候聽奶奶說,那是牛郎織女隔著天河相望,可我總覺得它們更像集市上的燈籠,你擠我碰地亮著,連月光都成了溫柔的背景板,悄悄退到雲後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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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竹席上看星是最好的。當然,如果沒有蚊蟲騷擾那才真的是最好的。竹篾的紋路印在胳膊上,混著草席的清香,聽著遠處池塘裡此起彼伏的蛙鳴,星星便仿佛落得更近了。有時會有流星拖著尾巴劃過,快得像誰用筆尖在天上劃了道銀線,來不及許願就不見了,倒讓滿天空的星星都像是笑出了聲,眨眼的頻率都快了些。
螢火蟲也來湊趣。它們提著小燈籠從草叢裡鑽出來,忽明忽暗地繞著竹椅飛,倒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碎星,在人間打了個轉。伸手去接時,它們便機靈地躲開,隻留下指尖一點轉瞬即逝的涼,抬頭再看,天上的星依舊亮得坦然,仿佛在說:地上的小燈再熱鬨,也比不過我們這亙古的安穩。
夜深了,蟬鳴漸稀,星子卻越發明亮。銀河像條發光的綢帶,從東邊的樹梢一直鋪到西邊的山尖,那些叫得出名和叫不出名的星,都在這條綢帶上安了家。風裡帶了點露水的涼,裹著梔子花的香,星星仿佛也沾了這香氣,連閃爍都變得清甜起來。
直到露水打濕了額發,才舍得回屋。關窗時再望一眼,星星們還在原地亮著,像無數雙眼睛,安靜地守著夏夜的夢。它們看過太多這樣的夜晚了,看過螢火蟲的起落,聽過蛙鳴的消長,卻依舊每天準時亮起,把溫柔的光灑在每一個抬頭仰望的人身上。
或許這就是夏夜的慷慨吧,用一整個天空的星光,陪我們慢慢等一場黎明。
李麗感覺,趙燕寫的不錯,觀察的很細,感受很實,很有生活,也蠻有詩意的。便略作修改,發了回去,留言:如沒有異議,適當的時候,可在省報副刊發表。
星期三下午,李麗正準備下班,突然接到市委黃書記的電話,黃書記說,李妹妹下班沒有?李麗說,是黃書記老兄啊,我正準備走呢,您有事嗎?黃書記說,你的家鄉來了幾位父母官,晚上我留他們吃個便飯,你來陪一下吧。李麗沉思了一下說,你們在哪裡吃飯?黃書記說,準備到華夏飯店,你去過的。李麗說,那好吧。李軍跟黃書記說,您問她可要車接。黃書記說,她有專車的。掛了電話,李麗打電話讓司機小馬在樓下等她。李麗一邊想,一邊跟趙聰去了電話。李麗在想,家鄉幾位父母官都來了,肯定是李明的事情,是有人反映到市委了,還是......,哎,不想那麼多了,去了就知道了,應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聽黃書記的口氣,是留他們吃飯,說明沒有批評他們,或許縣委做的是對的。李麗下了樓,看到小馬在車旁邊站著。李麗走過去上車說,去華夏飯店。小馬說,晚飯後,可需要接您?李麗說,不需要接了,你休息吧,我打車。不一會兒就到了華夏飯店。李麗下車後說,你回吧。小馬說,那我走了李總編。李麗向小馬擺了擺手。李麗來到服務台,問服務員市委黃書記他們在哪個包廂?服務員說,是林秘書長訂的華夏廳。李麗又問服務員,華夏廳的客人來了嗎。服務員說,剛剛上去了幾位。這時李麗的手機響了,一看是李書記的。李書記說,李總編輯你到哪裡了,我們已到華夏廳了。李麗說,我已到飯店,知道了。掛了電話,服務員說,華夏廳在三樓,我陪你上去吧。李麗說,謝謝。李麗隨服務員來到三樓華夏廳,服務員推開包廂門,右手做了個請的動作,李麗說,謝了。黃書記一看李總編輯到了,立即起身迎了過去,伸手與李麗握了握手說,李總編輯,這裡有一位同誌怕你不認識,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時,市委林秘書長,老家的李書記,杜書記,曹主任都向李麗打了招呼。黃書記拉著李麗來到沙發旁邊,指著沙發上坐著的一位中年男人說,你可認識這位女士,這時,竇書記站了起來說,她是哪位?黃書記說,她就是省日報社總編輯兼任常務副社長李麗同誌。竇書記立即伸手與李麗握手說,幸會!幸會,我是市紀委竇偉。黃書記說,今晚,李妹妹可要多敬竇書記幾杯酒。李麗不解,就說我聽黃兄的。黃書記說,你哥哥的事情,有人上訪到了市紀委,反映縣委幾位主要領導都偏向你家,竇書記安排有關人員到你們縣進行了調查,經查,該縣縣委主持公道,依法維護李明的合法權益,至於將其調出物資局,一是為了避免矛盾;二是為了李明將來能更好的工作。縣委的做法,是完全正確的,不存在偏向一說,為此,市紀委將此信訪案件,定性為純屬誣告,信中還預謀挑撥領導之間的關係,下一步,我們將依法追究誣告者的責任,絕不姑息。後來經市、縣紀委聯合查實,羅斌在任縣物資局人秘股長期間,吃拿卡要,貪汙受賄,虛開招待、購置辦公用品、修車、加油等發票,貪汙受賄金額高達十六萬元之多,被雙開,獲刑六年,其愛人也被調離組織部,當然這是後話。竇書記說,本來還想問問你情況的,李軍書記跟我說,李麗同誌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後來回到市委,我請示黃書記,可需要問問李總編輯,黃書記說,李麗是省管乾部,我和李書記一致認為,李總編不知道此事,否則,最起碼應該給我們打個電話吧,如果竇書記不相信,你可以去電信或移動部門查查通話記錄。竇書記說,事情已查清楚,都過去了,我們現在算是閒聊,我想問問李總編輯,可就是不知道此事?李麗毫不猶豫地說,從發生到結束,實話實說,我真的不知道。記得前天晚上,我表哥,也就是給我家開車的閆濤來電話說其他事情,最後,我問家裡一切都好吧,他才給我說了家裡最近發生的事情,我也才略知一點,心想事情都過去了,我也沒有必要再過問此事了。這時,黃書記和李書記都跟竇書記說,怎麼樣,我們沒有說假話吧。黃書記繼續說。今天,我們市委和紀委,叫你家鄉的幾位領導過來,就是反饋調查結果,叫他們不要有負擔,要放下包袱,積極工作,繼續主持公道。李麗說,十分感謝市委和市紀委的領導,為我家鄉領導主持公道,更為李明主持了公道,按照黃兄的安排,今晚,我想借黃書記的酒,好好敬敬市委領導,市紀委領導幾杯,當然,家鄉父母官更應該多敬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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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結束,李麗告彆了市裡幾位領導,走到李書記身旁說,這附近有一個茶館不錯,我想請你們幾位領導,去茶室喝杯茶,解解酒。李書記說,我們馬上就要趕回縣裡,明天上午要開常委會議,謝謝您的好意。李麗說,下次來市裡,請提前聯係我,我請客。李書記說,那是一定的,你可要提前備幾瓶好酒哦。李麗說,放心吧,酒不一定很好,但能夠滿足要求。李書記說,我們要回了,你怎麼走啊?李麗說,馬上有人來接我,你們真的要回去,那就上車吧,到縣裡也快十點了。李書記說,那再見吧。李麗說,路上慢點,便和大家說,再見!送走了李書記等幾位父母官,便給趙聰去了電話,要他開車來接她。趙聰說,你等我,馬上到。李麗回到華夏飯店大廳,在沙發上坐下。這時,服務員送來了一杯茶水。李麗說,謝謝!服務員說,您是在等人嗎?李麗說,是的。服務員說,那您喝點茶水吧。李麗發現服務員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問服務員,你有事情嗎?我在這裡是否影響你們下班啊?服務員說,不影響下班,我見你有點麵熟。李麗說,你認識我嗎?服務員說,不認識您的,您上次來我們飯店吃飯,後來您到隔壁敬酒,也是我為您服務的。李麗說,你真的好眼力。服務員說,您和市委黃書記他們很熟悉,請問能告訴我您在哪裡工作嗎?服務員拿來暖瓶給李麗的茶杯續了水。李麗說,我在省日報社工作。服務員放下暖瓶說,那您肯定也是一位領導了?李麗說,算是吧。服務員投來羨慕的目光說,我們的市委黃書記都如此尊敬您,看來您一定是個大領導,或者就是學者。李麗一聽,這個服務員還什麼都懂,便問服務員,怎麼稱呼你?服務員說,我姓吉,長和縣人。李麗說,你這麼年輕怎麼就當服務員了啊,像你這個年紀應該讀書才對啊。服務員說,我家裡窮,讀不起書,初中畢業就來市裡打工了。李麗說,你家在哪裡,服務員說,在城關鎮蔬菜二隊。李麗說,在這裡打工一個月多少錢?服務員說不到一千。李麗說,那你住哪裡呢?服務員說,和同事合租的房子。李麗說,你想回家鄉乾嗎?服務員說,想啊,可城關鎮也沒有什麼企業,像樣一點的酒店沒有關係,也進不去。李麗問服務員,你聽說過“美美大酒店”嗎?服務員說,我元旦回家喝喜酒,就是在“美美大酒店”,那裡的生意可好了,可沒有關係,是進不去的。李麗說,你想到“美美大酒店”乾嗎?服務員說,當然香啊,離家又近,也省的爸媽擔心了,聽說待遇也不錯。李麗發現這個小吉,人很單純,倒也機靈,便對小吉說,你給我留一個聯係電話吧,假如有可能,我幫你聯係“美美大酒店”,讓你回家打工。小吉說,先謝謝您了,如能回去,就如了爸媽的願了,她們天天打電話叫我回去,怕我在市裡學壞了。這時,外麵有汽車聲音,李麗說,我的車子來接我了,服務員說,我給你一張華夏飯店的名片吧,我寫下了我名字,謝謝您,我還沒有問您姓什麼呢?李麗說,你叫我李麗好了。趙聰按了按汽車喇叭,李麗說,我走了,再見。
李麗上了車,趙聰問,怎麼就你一個人啊?李麗說,都走了。趙聰說,那些人啊?李麗看著趙聰說,我們上次回老家,你叔叔說的對,姓羅的一家真的向市紀委反映縣委偏向我家問題。趙聰聽後,一愣說,那市紀委開始調查了嗎?趙聰說這話時,語氣裡帶著十分擔心的樣子。李麗說,調查過了。趙聰說,你不會受到影響吧?李麗說,你想哪裡去了。接著,李麗就把今天來這裡喝酒的前因後果給趙聰說了一遍,這時趙聰才鬆了一口氣說,嚇死我了。李麗看到趙聰的表情,很欣慰,她知道趙聰是關心我的,更重要的一點是,本來沒有多大點的事情,趙聰都如此的擔心,將來他對待工作一定會更加小心的,讓我省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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