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夢境哈,沒換世界)
“踏踏踏——”
盤旋的階梯好像沒有儘頭,明明光亮就在前方,卻可望不可及。
“吼——”
身後壓抑的低吼聲斷斷續續,卻始終保持著不遠的距離。
“踏踏踏——”
林獻在樓梯上向上跑,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流進了眼睛裡,一陣刺痛。
肺部像是破了一個大洞,每一次呼氣吸氣都隱隱作痛。
雙腿已經沒了力氣,可他還是僵硬、機械地邁動雙腳,不敢放緩速度,因為一旦停下,等待他的就是怪物利爪的撕扯與啃噬,正如他半個小時前躲在櫃子後麵看到的那樣——
年邁的老管家不斷掙紮著被怪物扯斷了胳膊,老管家因為疼痛眼睛瞪得老大,林獻懷疑眼珠下一秒就要掉出眼眶時,老管家就失去了呼吸。
因為怪物把他的腦袋揪了下來,放進嘴裡啃了兩口後,似是嫌棄肉少不好吃,隨手一扔,頭便“骨碌碌”滾到了林獻躲藏的櫃子幾步前。
老管家稀疏的頭發連帶著頭皮被怪物的利爪撕扯地不成樣子,額角露出皚皚白骨,兩顆眼球暴凸著,眼神渙散無神,林獻卻總覺得老管家的冤魂還附在上麵陰狠地盯著他,似乎在質問為什麼自己不去救他,為什麼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死!
林獻閉上眼睛不再看他,逃避似的扭頭,埋首膝間,用腿上的布料抵住鼻子,過濾血腥的空氣。
他在心裡為自己辯解:就算他衝出去也是白給,他沒有能力救人。
林獻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一個星期前他和十幾個少男少女一起來斯貝瑞特城堡應聘男仆女仆,成功留下的隻有林獻在內的六個人。
他不記得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但為了生活他隻能用嬌嫩的雙手辛勤地工作。
他聽其餘五人抱怨過他們之前在城堡外麵的生活,汙濁的看得見泥沙的河水,又乾又硬能砸破頭的黑麵包,衣服全是補丁,每天晚上都不能睡熟,因為要防備半夜闖屋的流浪漢殺人放火——當然了,是用黑麵包當自衛的武器。
好在分配工作時,因為林獻樣貌出眾、手上沒有繭子,管家讓林獻負責整理衣物,疊衣服、鋪床單、被子等,一天下來不算特彆勞累。
特彆是有了被分去掃地、洗菜的同事作對比後,看著他們累彎的腰背、紅腫的雙手,林獻不止一次慶幸自己的“嬌生慣養”,得到了最輕鬆的活計。
一個星期下來,林獻漸漸習慣了城堡裡的生活,清晨七點進臥室收拾床鋪,上午下午則是清掃衣服上的灰塵、把臟衣服挑出來送到洗衣房,夜晚八點再去臥室鋪床。
但沒想到,今天晚上,他完成一天的工作後,回傭人房的時候,遇到了神情異樣的管家。
管家上下打量了林獻幾眼,就拉著他的手臂不由分說地拽著他向地下室走去。
林獻在工作第一天就被要求禁止進入地下室,如今看著地下室門後黑漆漆的台階,感受著迎麵而來的潮濕陰冷的空氣,他本能地不想下去。
“管家伯伯,”林獻掙了掙手,意料之中沒掙脫,他隻好用另一隻手指了指門上的標識,麵色無辜地說:“這上麵寫著‘不得入內’。”
管家舉著燭燈,暼了他一眼,不置可否道:“‘不得入內’說的是你們,不包括我。”
接著就扯著林獻向下走去。
一層層台階向下延伸,林獻一開始還慢慢數著,但後來管家越走越快,林獻跌跌撞撞地好幾次差點摔倒,等回神時早就忘記數到幾了。
通往地下室的路很長,很窄,林獻隻記得一路搖曳的燭火,台階也仿佛隨著這一點光亮晃動不停,偶爾會踩到濕滑的青苔,第一次走在這裡的林獻一路艱難,倒是管家腳步又穩又快,甚至沒怎麼低頭看路,一副好像走過千遍萬遍的熟稔的表現。
終於,他們來到了一扇鐵門前,鏽跡斑斑的鎖被管家用鑰匙打開。
管家把牆上的燭台點亮,昏黃的光照亮了房間,一張小圓桌,一把扶手椅,一張小床,還有幾個緊閉的櫃子擺在牆邊,出乎意料的整潔乾淨。
管家把林獻按在椅子上,然後道:“你就等在這裡好了。”
說完不等林獻反應,迅速退出了房間,厚厚的鐵門“彭”的一聲關嚴,緊接著是鐵鎖被扣上的聲音。
“喂!”林獻連忙跑到門前,用力拍打著鐵門,著急地叫喊道:“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