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覺得自己有些失控了。
有種未知的力量在將他推向王家，將他困在王家，無法踏出一步。
他時時刻刻在清醒與混沌中交替。
他時常閉上眼前是在東邊，一陣恍惚後再睜眼是在西邊。
有時候一眨眼的時間，就從白天到了黑夜。
林陌很是擔心，失去意識後的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又到底想要做什麼？
看見王景和鬼影的人不隻有二少爺一個人，還有不少在場的大師們。
脾氣剛烈的郝道長，提起桃木劍就追了上去。
順便說一句，剛才蛐蛐林獻不像個好人的就是他。
郝道長打頭躥出去，緊接著是其他人，浩浩蕩蕩又十分迅猛，林獻稍稍放慢腳步，很快就落後一大截。
他終於能和聞鈞交流了。
“我看著那好像不是王大少，是我大哥啊。”林獻急得在原地走來走去。
聞鈞徹底顯露身形，他拉住焦急的林獻，“你沒看錯，那就是你大哥。”
林獻更急了，“那我們得先一步找到大哥才行，萬一被那些大師看見大哥的存在……”
大哥可能會嘗到中西結合的驅邪套餐。
聞鈞的雙手稍微用力，將林獻固定在原地，注視著林獻的眼睛，沉聲問一句：
“獻獻，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那個王老二看見你大哥的背影，喊的卻是王大少爺？”
聞鈞的眼睛很黑，沒有那種透亮的光澤感，也不是很深的褐色，是沒有一絲光亮的純粹的黑。
漆黑的眼眸像是能吞沒任何光線，也能吞噬所有情緒，林獻看著這雙黑眸，心底的急切漸漸消失，恢複了冷靜。
是啊，為什麼總有人認錯大哥和王大少？
林獻有些泄氣，肩膀都塌了兩分，“我不知道……大哥出海兩年多，變化特彆大，不管是身材還是性格，還有言行舉止……”
林陌的變化堪稱巨大，林獻一說起來隻覺得林陌越來越陌生。
他搖搖頭，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管怎麼樣，大哥的五官變化不大，我們長的很像，不是嗎？”
林獻糾結完後，才發覺聞鈞一直沒說話，一回頭，就看見聞鈞消失了，林陌站在自己的身邊。
“大哥？”
“不，我是聞鈞。”
聞鈞的聲音讓林獻驚疑不定。
“鬼可以變換五官？”
聞鈞的五官再次模糊又浮現，恢複了原來的模樣。
林獻靈光一閃，“有沒有可能，大哥是故意變化了身形，是為了恐嚇王家人，或者有什麼目的……”
聞鈞輕輕歎了一口氣，“獻獻，為什麼你不肯接受現實。其實那不是你大哥……”
“大哥他還和記憶裡一樣，他對我很溫柔，總是關心我……”淚水流了出來，從金色麵具的縫隙下，凝聚在林獻蒼白的臉頰。
他分不清這情緒來自何處，也許是原主對兄長的愛深深地刻在這具身體，也許是他自己渴望家人已久，迷失在林陌這些時日的關心之中。
他隻是，不想要失去這個親人。
“獻獻，你不要哭，不管他是誰，他都是大哥的。”
林獻哭泣的那一瞬間，聞鈞已經慌了神，他小心翼翼給林獻擦著淚水。
林獻的哭聲越來越小，然後陷入沉默，任由聞鈞給他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