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虛心求教:[什麼是TTS?]
娜絲迦很有耐心地解釋:“暫時性聽閾位移的縮寫,意思是暴露在高噪音環境下,聽閾提高,無法聽清正常聲音。”
於是,在敵人進來的時候,年幼的小孩把自己埋在大大的軟枕裡麵,借靠外力緩衝強大分貝對耳膜的攻擊。
儘管如此,強大的噪音依舊對幼兒身體造成了影響。
娜絲迦依舊需要借助係統來傳遞信息。
“你不會死。”
孩童在紙上慢條斯理寫下一行字,遞給地上哀嚎的男人看。
“我攻擊的目標是你的骶神經,不會讓你失血過多,我的力氣也不大,也不會讓你終生癱瘓。”
“隻是有一些痛,不能動而已。”
娜絲迦說:“就像你打我的時候,子彈並沒有擊中要害,讓我痛了好一會才死透。”
所以她才會說對方是個新手。
係統:[呃……宿主,這句話他可能聽不見。]
娜絲迦:“我知道,我隻是發泄一下。”
她聽不清男人的聲音,也同樣聽不清自己的聲音,但她會看他的動作與表情。
他現在就像一條隻會甩尾的魚,在菜板上來回翻動。
但惡魔並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也是彆人菜板上的另一條魚。
所以,她需要更多的情報。
“誰派你來的?”
她寫下這行字。
對方哀嚎:“求求您,我不能、不敢……”
全是一些廢話。
年幼的惡魔看著他的嘴唇,口型與係統轉述的話語一致。
她一直在用溫和柔軟的態度對待係統,確保這個在腦子裡的玩意兒不會突然發瘋,而現在,娜絲迦暫時排除了係統是敵人的可能性。
青年依舊在顛三倒四說一些廢話。
娜絲迦有些輕微的不耐煩了。
她果斷抽出他身體的刀刃,在慘叫中微微側頭,長發如海水般披散而下。
冰涼銳利的刀尖對準他曾經扣下扳機的手指,毫不猶豫對準指尖,直接捅穿!
“啊啊啊啊!!”
她故意蹲在對方麵前,放慢口型。
“你還有九根手指,以及一雙腳。”
娜絲迦又開始微笑,友善、溫和地微笑。
“還想繼續嗎?”
這下,終於不用她再寫字了,死亡的鐮刀就勾在男人的脖子上,本就薄弱的心理防線立刻潰敗。
“我說!!我說!我全都說!!”
娜絲迦站起身來,看著麵前鼻涕眼淚都哭成一團的男人,後者牙齒磕巴,淡黃的尿液從下身湧出,與血液混為一談。
能力差,心理素質差。
她在心裡總結,眼神從對方的臉和手臂肌肉上掠過,缺乏鍛煉痕跡,再次排除特工、專業殺手、敵對勢力情報人員的可能性。
唔,或許係統沒有騙她,她真的來到了異世界,而麵前的凶手也隻是一個普通人。
“都是大公的命令,是大公讓我們這麼做的,不殺了你,我們就會死!”
男人哀嚎求饒:“求求您,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大人、娜絲迦宮大人!”
娜絲迦聽著這個陌生的稱呼,斟酌地寫下兩個字。
“父親?”
男人痛哭:“是、大公說了,必須殺了你才算勝利!”
破案了,就是這具身體的生父要殺她。
“求求您的憐憫!我隻是一個奴隸!”
娜絲迦回過神來,看見男人扯住她的裙擺,像魚一樣蠕動身軀,恐懼與痛苦同時混在這張平淡的臉上。
“求求您!!!”
惡魔聽著係統的轉述,若有所思。
然後,她拔走了水果刀,就在男人眼裡爆發出求生喜悅的那一刻。
娜絲迦捅穿了他脖頸的大動脈。
“我說了。”
年幼的惡魔道。
“你不會用槍,把我打得很痛。”
動脈湧出的熱血在一瞬間淹沒了刀鋒,倒映在她蜻蜓一樣冰涼翠綠的眼裡,男人瞪大了眼睛,失去支撐的腿在地上無助地扭動。
他的口中發出嗬、嗬的聲音。
“就像我死的那樣,”娜絲迦靠近他流血的耳朵,輕聲說,“你也去死吧。”
然後,她果斷抽刀,退後兩步,任由溫熱的血液濺上雪白的裙擺。
年幼的惡魔目不轉睛,欣賞敵人一直到他生命的最後一刻。
然後,她才上前,充滿感情地撫上他瞪大的眼睛。
死亡是新生,更是恩慈。
“祝你死得愉快。”
娜絲迦友善地說。
然後,娜絲迦就聽見了一道天籟之音。
[你殺死了古斯塔]
[你激活了能力·死亡收割]
[你收割了古斯塔]
[是否接受古斯塔的饋贈?]
娜絲迦立刻坐正了,她探究地眯起眼睛,看著麵前的提示。
原本灰暗的左邊麵板上,黯淡的大樹亮了起來,上麵顯示她點亮了一條支脈。
是天降的餡餅?
還是有代價的禮物?
她摩挲著沉重的槍/械,哪怕收獲了這樣一把熱武器,娜絲迦也無法使用。
她與古斯塔這種新手不一樣,常年打工的惡魔熟悉這些凶殘的朋友,她深知力量不足卻強行開槍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就像古斯塔會因為連射而手腕脫臼一樣,孱弱的人類兒童在開/槍時極有可能讓槍支脫手。
輕則手腕麻痹,重則槍/口上跳,撞爆眼眶。
這樣啼笑皆非的慘案,她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見過不少。
然而。
她現在不僅擁有垃圾的麵板與孱弱的身體,還麵臨著古斯塔口中後續的敵人與疑似作為幕後黑手的父親。
這還是一個存在奴隸製的陌生世界,天知道會不會還有其他強者。
惡魔不再猶豫。
她點了[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