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白馬上閉上了眼睛。
顯然這個決定有點蠢,這麼大的雷,養殖場的豬都不可能安睡。
宋驚風匆匆路過床前時還嘴碎了一句:
“這都沒醒……不會死了吧。”
沈月白忍住想罵人的衝動,黑暗中聽他麻利的關窗。
吵鬨的風雨聲一下被阻隔在了屋外,變成了助眠的白噪音。
然後是輕輕拉上窗簾的聲音。
過了一會,有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接著有什麼東西放在自己的鼻底,弄得她有點癢,轉開了頭。
隱約聽有人鬆了口氣。
不是,要是自己真死了,世界不是已經重置了麼?
“宋驚風,能把我枕頭拿走讓我平躺下來麼,我不舒服。”
她不想裝了,嬌弱的哼哼。
那人被嚇到了,一下抽開手。
接著他應答了一聲“嗯”。
他伏身,沈月白熟練的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
他便幫她抽掉枕頭,直接用公主抱的姿勢,幫她挪成了平躺。
“行了嗎?”他問。
這麼久了,沈月白差不多也能習慣他那不耐煩的語氣了。
“嗯,謝謝。”
本以為他會掉頭走,沒想到他轉到雙人床的另一邊,直接在沈月白邊上躺下了。
沈月白心生一股疑問,他剛剛不是還拒絕自己麼。
難道是雷聲太大,他覺得自己害怕,所以還是心軟了?
終究是刀子嘴豆腐心那類人。
她嘴角微微翹起,轉過頭去。
窗簾不厚,有些透光。
外方陸續閃白,能看到邊上的人躺在被子上,閉著眼,欣長的睫毛微微顫動。
沈月白就問:“你乾嘛?”
“另外兩個房間漏雨,睡不了。”
他回。
“……”
沈月白決定不再跟他說話。
論怎麼給人希望又讓人失望,他真是高手。
她打了個哈欠,有點困了。
在警局的基地那邊,她是一夜好覺都沒有睡過。
特彆周禮賢躺在自己邊上那晚,她每隔一會就要眯眼檢查身邊的人有沒有睡著,生怕那小子半夜獸性大發。
但宋驚風在自己身邊她卻格外踏實,沒多會就迷迷糊糊的陷入夢鄉。
直到猛的一聲炸雷把兩人驚醒。
沈月白心臟狂跳,瞌睡已經飛到九霄雲外。
看來天公不作美,今晚雖然困頓,但也彆想做個好夢。
窗外雨聲淅瀝,雷音滾滾,頭腦很清醒,聞著邊上人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她浮想聯翩。
心跳的頻率讓她確定自己是對身邊這個人動心了。
但是,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大概在他笑的時候,背起她逃跑的時候,下水救起她的時候,就初現端倪了吧。
她就很不服氣,明明兩人是死對頭,都討厭對方,憑什麼她先有這種心緒?
不願就這樣甘拜下風,想到宋驚風也並不是完全禁欲的男人。
她學著看過的小電影劇情,用手背蹭了蹭他的胳膊,被他快速躲開了。
而且這個狗東西還非常不解風情的問:“乾什麼?”
對接下來要說的話,沈月白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畢竟她長這麼大,從沒對人這樣說過,她拿捏了再拿捏,最後還是鼓足了勇氣:
“打雷,我害怕,能不能抱抱我?”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