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的功夫,李伯言壓製住了情緒。
又恢複成最初的冷淡模樣。
沈月白後背和發間都起了冷汗。
這人很棘手。
遠遠不是周禮賢,劉洋孫菲或是秦飛雨那些人的棘手程度。
一方麵是因為,那些人幾乎不認識第6時空的沈月白,所以不會產生懷疑。
而從對話中,李伯言跟第6時空的沈月白很熟。
加上初見時那股生理上的巨大失望感,也在預示著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
會是什麼事,莫非是,前男友?
還真說不準,因為目前他對自己的感覺。
親情,友情,愛情?
好像都占一些。
那他肯定十分了解自己。
沈月白無法掌握他們倆的相處模式。
另一方麵,在情緒控製這塊,李伯言遠超沈宋兩人。
隻要他不上頭,就永遠在思考。
都不需要沈月白自己說漏嘴。
對話時的一個稱謂,一個語氣副詞,甚至一個細微的動作。
都會暴露。
這不是簡單的一句〔經曆這麼多事,人總會變一點〕就可以掩蓋過去的。
如果被他察覺,肯定會被反向盤問……
此時解法隻有一個,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這個人自己是真的應付不了,得讓宋驚風來。
如果是宋驚風,隻需一句〔沈月白很少和我提起你〕,就足以應對。
想著,她劇烈的咳嗽起來。
宋驚風一直抱著刀在門外靠著。
這房間隔音太好,兩人間的談話,他什麼也沒聽到。
直到聽到女人的咳嗽聲,他一下直起身子。
沈月白從不會無緣無故發出巨大聲響,哪怕病了咳嗽,也儘量靜音。
所以他馬上開始敲門:“我進來了?”
得到了沈月白夾雜著咳嗽的:“嗯。”
推門而入,看到沈月白捂著胸口,李伯言蹙眉站在她邊上。
他知禮節,沒有直接上手觸碰沈月白,而是遞給了她一張紙巾。
宋驚風徑直過去扶起了沈月白。
沈月白背對著李伯言遞給了宋驚風一個眼神。
宋驚風馬上明白,扶著她來到窗邊,假裝想打開窗戶透氣。
開窗時稍微俯下身,沈月白輕輕說了一句:
“不行,你來和他接觸。”
宋驚風求之不得。
窗戶一下打開,熱風灌入。
不遠處的街道聚攏著一大堆喪屍,把一輛麵包車堵得水泄不通。
喪屍抓撓著玻璃,前擁後擠,通過那些枯手間的縫隙。
能看到裡麵有人。
難道是……秦飛雨?
這逼人可還拿著資料櫃的鑰匙。
沈月白當下讓宋驚風掏出望遠鏡。
前車窗的駕駛位,是一個皺巴巴的老頭。
剛鬆口氣,後車窗的喪屍一擠。
前麵幾隻順著車門滑到車底,暴露的車窗裡露出了一張哇哇大哭的小臉。
是,小向霜!
沈月白心頭一緊。
靠了,秦飛雨這個傻逼到底在乾嘛?!
這邊,秦飛雨正在用拳頭拷問片哥。
“哥,大哥,聽我說。
你的消息已經out了,人心越來越壞,東西也越來越少,
現在我們主要以偷和搶為生,很少討飯了……”
片哥哆哆嗦嗦。
秦飛雨不信,片哥繼續辯駁:
“真的,你彆不信啊哥,現在真要討飯也很少用小孩了。
現在的喪屍很強,小孩不看著一下就死了,你說我劃算麼我……”
“你的意思是,那會指指點點的,不是在說我那小孩?!”
“不是不是……”
“嗯?!”
“是是是,是在說你那漂亮小孩……”
在暴力威脅下,片哥支支吾吾跟秦飛雨說了許多。
為什麼說小孩有用?
因為現在還有一個極冷門的市場。
有些人想帶些小孩回去,要麼給自己孩子當兒媳或姑爺,要麼當丫鬟仆人養。
這種就是很老的守舊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