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聽到這句話後,心中猛地一驚,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人。
隻見蕭秉昀專注地凝視著長安,他緩緩開口,語氣堅定地說道:“長安,我想娶你為妻。”
長安聞言,先是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片刻之後,她重新睜開了眼睛,並直直地看向蕭秉昀。
隻是,當她發現對方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時,心中不禁一沉。
長安一把用力地將被蕭秉昀握住的手抽了出來,迅速站起身來,言辭激烈地說道:“王爺,您的正妃會由皇上親自賜婚,必定會是出自高門的貴女。何必拿奴婢來取開心”
蕭秉昀見此情形,也趕忙坐直了身子,急忙對著長安解釋道:“你不必總是用‘奴婢’這兩個字來時刻提醒我我們之間的身份差距。我早在三年前便已經有所考慮,宮中並不會在意我的王妃究竟出身如何。”
長安反而向後退了一步,堅決地回應道:“可是,奴婢在乎!”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旁邊默默觀察著兩人的小七忍不住插嘴道:“長安,你要不乾脆就從了他唄!”
長安聽了小七的話後,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聲歎氣道:“安靜些吧。”
“長安,你心裡究竟有何顧慮?不妨與我一吐為快。”蕭秉昀凝視著長安,目光真摯而急切。
長安微微垂首,低聲說道:“奴婢自知身份低微,年齡又比王爺大上許多……”
未等她說完,蕭秉昀便打斷了她的話語,言辭懇切地說道:“這絕非問題所在,我根本不會在意這些。自從我察覺到自己對你的情意之後,關於我們之間的種種,我早已深思熟慮過,原本是想等到守孝後便跟你說,可今日發生這事,我忍不住。”
長安抬起頭來,眼中滿是憂慮之色,苦口婆心地勸道:“可是,奴婢在乎!且不說京城中的眾人如何看待此事,單說王爺您寒窗苦讀數十載,曆經酷夏寒暑。
又何苦因為奴婢一人,將這一切都毀於一旦呢?屆時,京城議論紛紛,你會是幾十年的談資,便是有施展才學的機會,也不會被重用。”
長安不給蕭秉昀插話的機會,緊接著又道:“或許王爺隻是習慣了奴婢長久以來陪伴在側,一時之間產生了錯覺,誤把這份情誼當作了男女之情。但實際上,這不過是親情罷了。”
麵對長安如此固執己見的說辭,蕭秉昀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但他仍堅定地回應道:“我怎會分不清其中的差彆?隻要你願意成為我的誠王妃,即便你對我並無愛意,我也定會向聖上請旨賜婚。”
有上次被他被追殺之事,想來皇上會更容易答應他的請求。
長安望著眼前這個倔強得孩子氣的蕭秉昀,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
那俊朗的麵容此刻滿是執拗,仿佛無論長安怎樣勸說,都無法改變他的心意。
長安看委婉的言辭沒用,隻能直白的剖析道:“是奴婢在乎——”
“你不必自稱奴婢。”蕭秉昀聽不得長安如此自損,明明她的內心比誰都要自由,哪怕他封王也未曾改變。
長安被打斷後,那一口氣有些沒上來。
緩緩地深吸一口氣之後,接著說道:“我初入宮時,隻因我的長相與先貴妃有幾分相似,竟平白無故地挨了一頓板子。幸得皇後娘娘出手相救,這才撿回一條小命。”
說到此處,她的眼神變得有些黯淡。
稍稍停頓片刻,她繼續道:“後來,宮變之日,原本我有機會趁亂逃出宮門。但思及娘娘的恩情,選擇帶著您躲藏起來。這十幾年,王爺在宮闈之中過的不舒坦,作為宮婢隻會更難受。
出宮後不論賺取銀錢,還是培育可用之人,無一不讓我倍感自在。王爺,您難道真心期望我日後再度身陷後院之中,終日被那些繁文縟節所束縛嗎?”
蕭秉昀心裡麵已經知道結果,可還是不甘的問道:“難不成當我的誠王妃,你就不能夠去做自己想做之事了麼?”
聞聽此言,長安不禁冷笑一聲,反唇相譏道:“難道王爺現在便可以為所欲為?夫妻本應同心同德,我是隻顧自己享受,而不顧及你名聲的人嗎?”
好吧,她確實是這種人。
“王爺,好生歇息吧。”
話音未落,長安已然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書房。
蕭秉昀望著她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的背影,用拳頭猛捶了一下床鋪。然後低下頭來,一語不發。
魏言端著碗湯藥,看長安腳步急促地走出書房。
滿臉疑惑地開口問道:“姐姐這是怎麼了?”
“今晚由你來親自守夜,吩咐底下的人都打起精神來。”長安頭也沒回,隻留下這句話後就快步走進了屋子。
魏言一進屋,就看見王爺正無精打采地靠在床上,麵色蒼白如紙。
以為是拿藥物的原因,急忙走上前去,焦急的說道:“王爺,您快把這藥喝下吧!”
說著,便將手中的湯藥遞到了王爺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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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拿起一塊硯台開始研磨起來。
此時,她的腦海中正飛速地盤算著該如何撰寫封離彆信。
小七見長安一臉沉思的模樣,忍不住試探性地問道::“確定不做王妃?好歹你們之間也有情分在。”
它也不是在勸長安接受這份心意,隻是有些好奇為什麼這麼選擇。
哪怕誠王確實老受欺負,但依舊是頂端的那一撮人。
長安手持毛筆,蘸飽了墨汁,在紙張上緩緩落筆。
她書寫著的同時,輕聲回答小七道:“不要忘記這是哪裡,能有選擇,為什麼要困難模式。”
若她因為原主身份受限也就罷了,可現在完全可以自己選擇。
如果以她的身份同蕭秉昀牽扯起來,等待著她的將會是數不清的流言蜚語和種種刁難。
倘若她深愛著蕭秉昀,選擇堅定不移地站在他身旁,那麼即使最終賭輸了,也就認了。
可她不愛,她最愛的人永遠是自己。
小七看完長安寫給蕭秉昀的信問道:“還是去江南?”
那是她們一年後的計劃,這是要提前了?
長安輕輕地點了點頭,凝視著剛剛寫完的信件,嘴角泛起微笑。
有了這封信,蕭秉昀會放她走,她經營出來所得也不會少一分。
這都是她應得的。
小七再次仔細閱讀起來,信中的言辭懇切動人,讓人不禁為之動容。
讚同道:“我覺得成功性很高。”
果然,就在第二天,蕭秉昀在床前專注而認真看著那封信。
放下信後,不等身體休息好,就親自去官府給她改戶籍,並且安排好了去江南的船。
長安在等待的時候,未再同蕭秉昀見麵,當斷則斷。
等他心裡麵過了這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