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同王景舟的邊境處的衍州城,一名護衛匆匆跑來,呈上一封信。
“公子,這是夫人送來的家書。”護衛恭恭敬敬地說道。
祁方宣心中略感詫異,因為按照日期,這個月並非瀚夫人送家書的時間。他不禁擔心起王爺家眷是否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看公子正在查看書信,他一臉嚴肅地看著趙五,問道:“趙五,朝中和夫人那裡可有發生什麼事?”
趙五趕忙躬身回答:“回先生的話,家中一切安好。隻是二公子在幾日前觸怒了王爺,被派到突厥邊境,還給了個監軍的名頭。”
“監軍?那你可知淵公子是為何觸怒王爺?
“二公子養在外的妾室被二夫人狀告到王爺那裡,坊間都說是因著張大將軍,才會罰的如此重。”
祁方宣卻覺得趙王此舉恐怕另有深意。突厥邊境有兩萬精兵,也不知趙王是否有意讓淵公子接觸兵權。
畢竟何家四子,現在隻有三公子手握兵權。
站在一旁的馮源,作為一直跟隨何舉瀚的人,自然也對何舉淵的過往十分清楚。
他看到祁方宣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便在旁邊插話道:“祁先生,您莫不是忘了,早先二公子做柳將軍的先鋒時,曾貪功冒進,致使柳家二子為了救他,如今體弱多病,有損壽命。有這樣的前車之鑒,想來二公子是絕對無法掌控軍權的。”
“今日不同於往日,投機者如鯉過江,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要知道,以前投靠二公子的武將可謂是寥寥無幾。然而,如今趙王的勢力如日中天。
早年那事左右不是他們家受到牽連,那些提前押注二公子的人,嘴上說他年少輕狂,也不會在明麵上耿耿於懷。
何舉瀚打開信件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夫人那熟悉而娟秀的字跡。信中字裡行間都流露出對他的牽掛,還有家中大小事情。
與往日的家書並無不同。
然而,當他翻開第二張紙時,那粗獷的字跡卻讓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鄭重起來。
這是他嶽父周將軍所寫的信,待看完裡麵的內容後,心中怒火再也無法抑製。
他猛地將信拍在桌上,怒不可遏地吼道:“真是豈有此理!”
原本正在討論趙王此舉意圖的二人,被何舉瀚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吼嚇得不輕。
二人驚愕地看著何舉瀚,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竟能讓喜形不與色的公子如此憤怒。
“公子信中寫了什麼?”馮源回過神來,趕忙問道。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急切和好奇。
何舉瀚並未言語,先是將趙五揮退,等到房間內隻剩下三人後,才將周將軍所書的那頁信紙遞給離他最近的祁方宣。
“你們看看看!”
他的聲音低沉,透露著失望。
馮源離得遠,見祁先生原本嚴肅的麵容,在看完信後眉頭緊緊皺起,唇角緊緊抿住。
“先生,發生了什麼事?”
沒等祁方宣回答,馮源已經湊上去看那封信。
看後,他的臉色也變得和祁方宣一樣難看,眉頭緊鎖,嘴唇緊閉,顯然是對信中的內容感到十分震驚。
“大公子此舉實在是觸目寸光!”馮源憤憤不平地說道,“公子,不若屬下安排人讓王爺知曉此事?”
他躍躍欲試,想要立刻采取行動。
馮源心想,如果他的兒子做出拖了他封爵位的後腿,他肯定會嚴懲不貸。
大公子這麼做與通敵有什麼差彆?
是打擊了二公子,可實際上也是在拖慢趙王稱帝的進度。要是趙王知道後,定然會有所懲處。
這樣,他家公子可不就是王爺最為優秀的的兒子。到那時候,趙王不選公子,還能選誰做太子?
然而,何舉瀚卻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想到大哥會這麼對二哥,毫無兄弟情誼可言。但以我對父王的了解,哪怕知道此事,對大哥恐怕隻會輕拿輕放。”
祁方宣捏著那張信,則是想的更為長遠。
但他眼看公子對於王爺尚且有父子情,對其他公子亦是有兄弟情,那這些話便不適合在此時說出來。
免得的引發日後麻煩。
於是,祁方宣迅速調整了自己的思路,轉而將話題引到了消息的來源上。他感慨地說道:“未想到沈長安能夠查探出如此機密!看來她不僅是行兵打仗做得好,監察這方麵更是翹楚。”
想來大公子知曉探子身份的事情,隻會是他最為親信的人知曉。
而朝中上下那麼多人都未能查出真相,卻被剛剛到趙地才幾個月的沈長安給探知到了,這實在是讓人驚歎不已。
何舉瀚想到王景舟已經是強弩之末,攻入京城恐怕也就是這一年半載的事情了。
對祁方宣說道:“先生,沈長安在趙地閒賦已有幾個月,不若我請父王將其調來?”
也算是他對這消息的投桃報李。
馮源聽到這話,興奮的說道:“若王爺真能應允,咱們有祁先生算無遺策,沈長安的出其不意,那可真是如虎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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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方宣思考了一下趙地的形勢,認為趙王定會應允,也跟著點頭。
——
等長安在早朝接過趙王的調令時,也很是意外。
她原本以為自己會成為何舉霄的軍師,卻未曾料到竟會被調往何舉瀚的軍隊。
“家主,這是剛才三公子府上的管家送來的帖子。”沈河恭敬地將請帖遞到長安麵前。
長安接過請帖,目光落在上麵,原來是何舉瀚的夫人周晗邀請她明日前往府中一敘。
“周晗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
北上的調令可是趙王在早朝上剛給她的,她才剛剛回到府邸沒多久,周晗就已經得知了這個消息,並給她送來了請帖。
由於長安平日裡甚少參加各種宴會,對於三夫人周晗的印象,也僅僅停留在她長袖善舞、善於交際這一點上。
同樣是一母所生的姐弟,長安不禁感歎,恐怕周昭的腦子都被他這位姐姐給“借”走了。
不過既然對方如此熱情地相邀,去一趟也並無大礙。
次日,長安如約來到了公子府。
剛到門口,便有管家迎上前來,引領她進入客廳。
客廳內,周晗早已端坐其中,等待多時。
見長安踏入客廳,她臉上洋溢著溫婉的笑容,趕忙起身相迎。
寒暄過後,周晗才開門見山的說道:“沈將軍,今日相邀,實在是有些冒昧。隻是聽說父王要調將軍去夫君帳下,想要請將軍幫我捎帶人過去。”
長安心中充滿了疑惑,她實在想不明白周晗既是周舉瀚的妻,又是周吉將軍的女兒。她要送人或者是送物給周舉瀚,直接派人送過去不就行了嗎?
又哪裡用的著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