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來自何舉淵自請回京的壓力,又或者是馬平等人攻打韓王番地,分散了朝廷的注意力和兵力讓突厥王庭認為有機可乘,所以才會打破他們之前與蘭娘傳遞消息的時間規律。
長安先蘭娘一步拿到傳遞過來的消息。
她在看完手中這張讓蘭娘利用何舉淵來偷竊布防圖的紙條後,重新放回原位。
按照她一貫的謹慎作風,是絕對不會讓何舉淵這等外人有機會接觸到布防圖。
但突厥人如果不主動進攻,她又怎麼能擅自出兵呢?
錢合身為副帥,對喬聞冶能被皇上調派去攻打韓王一事,很是豔羨。
所以當長安隻將他一人叫到議事的營帳中,暗示他將由他保管的半份布防圖替換成桌上的那張圖紙,是一點猶豫都沒有。
這顯然是軍中出了奸細,那他協助抓探子,小功也是功。
在臨走之前,錢合還再三向長安保證,絕對不會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情。
小七目不轉睛地盯著錢合,看著他將假布防圖與正確的布防圖調換位置,又把真正的布防圖藏到一個更加隱蔽的地方。
待一切都完成後,小七疑惑地問道:“你覺得錢合這個人可信嗎?”
“要是不給錢合點提示,以何舉淵的能耐,恐怕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偷到那半張布防圖了。”
現在正好將錢合拉下水,方便她之後調兵遣將。
“反正等錢合發現偷圖紙的人是皇上的親兒子時,他肯定不敢把這個秘密說出去,以免惹禍上身。”
看到時候形勢如何,才能定下被偷走的布防圖是真是假。
可真,也可假。
至於何舉淵偷走假的布防圖後,會有什麼後果,她並不關心。最好是何舉淵能被人挾持到突厥去,那樣她出兵的理由能夠更為的充分。
“也許蘭娘會自己動手,畢竟何舉淵現在可是皇子,要讓他去通敵叛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現在軍營中因著有女兵在,那何舉淵將蘭娘帶進來的阻力也不是那麼大。
長安端詳著手中那半張假布防圖,嘴角泛起一抹輕蔑的笑容,漫不經心地說道:“誰來都無所謂,隻要能把這張圖順利送出去就行。”
她會為這些探子保駕護航,直到圖紙送出邊境為止。
本來何舉淵在遞交皇上陳情的家書後,就不再來軍營中彰顯存在感。
每日都在府上尋歡作樂。
但在長安截獲那條消息後,不到十日,何舉淵便長駐在軍營。
長安便知道蘭娘成功將他說動了,哪怕此舉算是真正的背刺他爹,也在所不惜。
而小七則每日都將視線注意在布防圖的位置。
此,何舉淵有所行動時,小七總能第一時間察覺到。
它馬上就將長安給叫醒,說與她聽。
看著毫不猶豫就將假圖懷揣起來的何舉淵,小七感歎道:“他也不怕引狼入室!”
那些外族絕非善類,這人真當人家是好相與的?
“你盯緊他,確保圖紙能出鶴城。”長安吩咐道。
哪裡被人發現,她就去讓人給放了。
長安對這條傳遞消息的渠道隻掌握一半,可沒辦法給傳遞到王庭去,還能讓他們這些相信。
——
第二日,何舉淵私宅內。
蘭娘剛剛午休醒來,正坐在梳妝台前,由著丫鬟為她梳妝。
小翠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腳步有些急促,麵色慌亂。
“夫人,不好了!”小翠的聲音壓得很低,但還是能聽出其中的焦急,“我們的人被逮捕了大半。那沈長安定然是發現圖紙丟失了。”
原本正為蘭娘描眉的丫鬟聽到這話,手中的眉筆突然一抖,快要畫成的眉毛被毀。
在屋裡麵伺候蘭娘的丫鬟都是自己人,聽到這話難免慌了神。
“急什麼?難道沈長安查到我們了不成?”
蘭娘將丫鬟的手拍下,直接自己描起眉來。
“現在圖紙已經被送走了,你們的家人今後少不了好處。何況有王爺在,誰會想到偷圖紙的是他?”
聽到這話,因著給他們傳遞消息的人被抓而慌亂不已的小翠也重新恢複平靜。
等王打下中原,不會虧待了她的家人。
蘭娘的鎮定並沒有持續太久。
在她剛梳妝好,準備去尋何舉淵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囂聲。
“怎麼回事?”蘭娘眉頭皺了起來,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長安一直有讓人盯緊何舉淵,倒不是為了保護他,這人裡外不分,是真能做出開城門的事情來。
所以在知道布防圖已經被送出境外後,直接將何舉淵的私宅團團圍住。
蘭娘找到何舉瀚後,撲進他的懷中,身體微微顫抖著,抬起驚恐的眼眸,顫聲問道:“淵郎,到底是誰如此大膽?”
“彆怕。”
何舉淵本就在因偷竊布防圖而心虛,此時他緊緊攬住懷中的蘭娘,細聲安慰著。
就在這時,管家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滿臉愁苦地說道:“王爺,外麵圍著的人是公主派來的,我們進不得也出不得啊!而且他們還打傷了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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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不提他方才是如何囂張,非得衝出宅院大門的。
管家的話還沒說完,何舉淵的臉色就已經變得陰沉至極。他瞪大了眼睛,怒聲問道:“她人在哪裡,可是在外麵?”
眼瞅著王爺攬著人往外走,管家追在後麵說道:“公主不在,說是軍營裡麵丟了什麼東西,正忙著找呢!”
聽到這裡,何舉淵的腳步突然停住了。他想起自己已經將那個人安全地送出了城,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沉默片刻後,何舉淵緩緩說道:“既然如此,那我這個做哥哥的就暫且讓她這一回吧。”
說完,攬著蘭娘轉身就回了書房。
夜幕降臨,書房內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