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躊躇間,眼看著長安神色不耐,即將離開。
李沐才開口說道:“沒事,我隻是想要跟你說提醒你姐多檢查身體。”
長安目光直直地落在李沐身上。
她當然明白李沐為何如此,按照他得到的那段記憶,現在的顧長寧應當已經得到了李沐所捐贈的腎,兩人也將步入婚姻。
但長安臉上卻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反問李沐道:“你跟了我一路,就為了說這個?”
李沐尷尬地笑了笑,自我解嘲道:“嗯,你就當我這是職業病吧。何況我和你姐有緣無分,也沒有立場去說這些話。”
若是他真的跑去跟顧長寧說這些話,那位小金總還不得對他氣上個幾天。
“謝謝關心,我姐的學校每年都會安排全身體檢。”
李沐點了點頭,如釋重負地說道:“那就好,那再見。”
說完,他轉身離去,留下長安一個人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背影。
“長安,李沐這是放下了。”小七看著越走越灑脫的李沐,感歎道。第一次遇到李沐的時候,他滿身的迷茫困惑,但現在顯然是已經放下了。
無論是對突然有的記憶,亦或者是對顧長寧的感情。
“嗯,他是個聰明人。”
這個世界本就有很多事情無法探究的一清二楚,若李沐真的沉浸在世界意誌給的那段記憶裡麵不可自拔,反而是在浪費生命。
自那日之後,哪怕顧長寧與李沐都生活在同一個城市,卻如同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一般,再沒有偶遇過哪怕一次。
正常的在三年之後顧長寧與長安的視頻中,都會特意說起來此事。
若說先前那過於頻繁的偶遇讓李沐當作是月老在牽線,那顧長寧則是覺得是上輩子的債主討債。
長安跟著感慨幾句之後,突然話鋒一轉,笑著對顧長寧說道:“姐,你看看你身後。”
顧長寧甚至都沒有扭頭,僅憑直覺就知道站在她身後的人是誰。
“你要想聽,就坐我旁邊聽。”
金銀多聽到這話,雖然嘴裡說著“你和妹妹聊天,我聽都不好意思啊”,但身體卻很誠實。
將手中端著的果盤放在桌子上後,人卻是“嗖”的一下坐在了沙發上,自然而然地伸手給顧長寧按起了腿。
“也不知道你到時候能不能趕得回來,我可想要你第一個抱孩子呢。”顧長寧繼續和長安聊著天,完全沒有在意多出來的金銀多。
“我儘量。按照目前的進度應該能提前回去,但也難免有意外。”
畢竟考古工地上什麼情況都會發生,長安也不能肯定。
頭一次聽到這話的金銀多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猛地將頭抬了起來。
他滿臉驚愕地看著顧長寧,難以置信地問道:“老婆,我不應該是第一個抱我們女兒的人嗎?”
為此他可是在報的班裡麵,著重的學習了抱新生兒最舒服的姿勢。
“彆插話,還要不要在這裡待著?”
咽下長寧叉給他的西瓜後,金銀多美滋滋的說道:“遵命,那我一定得是第二個人。”
至於盼著長安趕不回來的想法,金銀多則是想都沒有想過。
以他對長寧非常了解,隻要長安能陪在她身邊,就算當天沒有他在醫院,長寧也不會在意的。
“對了,我上個月在博物館看到你那個朋友林洛了,她怎麼沒繼續讀博呢?”長寧看似隻是突然想起這件事,隨口問道。
“她是不想要繼續讀下去了。”
“你——”
顧長寧每每見到回來的長安都很是心疼,本想就此說什麼。
但先前長安對於她的事業與感情一向是支持的,所以她現在對勸說長安也同林洛一樣的話也說不出口。
如此側麵試探一句後,看長安沒有同樣的想法,她也隻能說起其他的話題來。
“你記得把我寄給你的防曬都塗上,我看你們那地方都快四十度了,可彆曬傷了。”
去年的這時候,也不知道長安怎麼搞的,竟是將胳膊都給曬傷了。
“我會記得的,那先掛了,有人在叫我了。”
長安將電話掛斷之後,急忙朝著帳篷外麵跑去。
“沈寒,這是怎麼了?”
難道是剛搭建出來的墓室裡麵給塌了?
“沒有,教授剛發現在這座墓穴旁邊,還有一座陪墓,讓我叫你一起過去看。”
沈寒話語匆匆講完之後,便走在前麵給長安帶路。
“真的?知道是誰的墓嗎?”
——
由於新發現的這座陪墓,長安之前購買的預約回程票全部失效,她不得不重新搶票。
但因著趕上了節日,也沒有搶到。
最後還是租車回去的。
差點沒能趕上顧長寧進產房。
等到了醫院下車之後,她是一路狂奔,氣喘籲籲地來到產房門口。
“姐,我在外麵等著你。”長安將氣息喘勻,急忙對即將被推進產房的顧長寧說道。
顧長寧見到長安能夠及時趕到,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她的神情也隨之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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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我也在外麵等你。”一直握著長寧手的金銀多接著說道。
沒等到顧長寧回複,推床的護士先說道:“家屬將手鬆開,請在外麵等候。”
被拒絕進去陪產的金銀多在緊張之餘,看到這一幕後有些醋意的說道:“長安,要是你沒回來,你姐都不能安心。”
長安自動將這句話忽略過去。
她都習慣了。
哪怕金銀多現在是個有證的人,但他對於顧長寧身邊的同事和學弟們都保持著警惕的心。
隻是他分寸拿捏的很好,輕易不敢去顧長寧的學校去展現存在感。隻把顧長寧的朋友圈背景圖都被他設置成了他們的結婚照。
而且金銀多雖然對長安這個妹妹大多時候都表現出愛屋及烏的態度,但偶爾也會說出一些酸溜溜的話語。
不過顧長寧自己喜歡就好,她很喜歡這種被愛意包裹的感覺。
一如之前父母還在的時候。
長安隨意地掃了一眼金銀多,注意到他的雙腿有些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