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長安沒立刻離開此地,反而是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朝著山頂的方向打量。
小七疑惑道:“長安,怎麼了?”
長安邁出腳步,朝著山下走去。
同時解釋道:“我是想著再去山頂布置些毒藥毒蟲,帶走一波魔教來打探的人,但又怕之後會誤傷上來采石頭的百姓。”
“山上爆炸帶來的熱浪未熄,你的毒蟲也不耐高溫。何況就剛才幾聲震天響,等下來的人肯定很多。”
“萬全之策到底少見。”
長安雖是遺憾不能用已經成了碎末的江昊做餌,但腳下的步伐走到最快。
胡濤這個會輕功的人不在,她若是等下去,以她一個人的腳程真拿不準會碰到什麼。
至於山間木屋的東西,昨日就被長安收拾的隻剩下些許木柴、調料以及一床被褥。
鶴壁山下便是一個熱鬨的小鎮,但未眠生麵孔過於的顯眼,長安騎著早先留在山下的馬去了白鶴城。
白鶴城東有漕運的碼頭在,每日的外來人數不勝數。
——
兩天後的福來客棧,人聲鼎沸,好不熱鬨。
“聽說了嗎?鶴壁山那邊炸了。”
穿短打的漢子把酒杯往桌上一磕,聲音洪亮得讓鄰桌的人都探過頭來。
“我也聽說了,說是整座山頭都塌了半邊。”
鄰桌那個身著綢緞的人也插話道:“聽說是山神發怒,那山連著響了三聲呢!”
他的聲音中帶著敬畏。
“酒來了。”
給林員外上菜的小二顯然知道什麼。
他在放下酒菜後,故意用身體擋住了林員外的目光,與旁邊的桌子做隔絕。
等將五個菜都放桌上後,小二走到另外一側後,壓低聲音說道:“可不是山神發怒,而是江湖上的事,聽說還出人命了呢。”
林員外要不是個樂善好施的大善人,他才不會提醒呢。
聽小二如此說,林員外心中不由得一緊,也注意到被身著短打男子放在椅子上的刀。
他不再接話,隻耳朵卻一直豎著,留意著鄰桌的動靜。
不會武功的食客們雖然不敢直接參與到這場討論中來,但好奇心卻被完全勾了起來。
於是,周圍就有其他一些膽子較大的人開始附和起來,也有其他初到此地的江湖人捧場。
那人得了周圍人的幾句好話,接著用興奮的語氣道:“是魔頭死無全屍,江湖上總算能清淨些。”
“就是不知道是誰乾的,這可真是為民除害,該受武林正道敬仰!”有人感慨道。
坐在角落裡的長安聽著這些討論聲,那是食欲大增。
“長安,現在江昊死訊傳揚的這麼快,等再過些時日就能聽到魔教內鬥的消息了。”
“魔教的人也是一茬不如一茬,一群烏合之眾。”
雖然江昊在武學上走的是邪路,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在南恨天死後,確實憑借著自己的武功成功地壓製住魔教中的眾人。
“誰也不服誰,說不準不等過年就會四分五裂。”小七幸災樂禍地猜測道。
“有胡濤這個人盯著魔教,我覺得小七你的猜測真能成,估計除魔大會也得再舉辦一次。”
長安剛放下碗筷,正在拾階上二樓。
樓下的喧嘩忽然變了調,客棧內鴉雀無聲。
“長安,看門口。”
聽到小七的提醒,她的視線穿過客棧攢動的人影,落在被一群身著黑紅二色勁裝的人擁簇走進來的女子身上。
長安扶著樓梯扶手的手猛地收緊,江湖之中隻有魔教的人如此穿。
“江玲兒,她竟是魔教的人!”
看這群人在樓下橫行霸道,她當下不再多看,徑直回了房間。
坐在床上的長安呢喃道:“同樣姓江,又在這個節骨眼兒出現在此地,她是江昊藏起來的那個女兒。”
小七聽長安如此說,第一反應便是,“林濟北豈不是又愛上了仇人的女兒?”
先前的崔長安同林維藤有仇,現在的江玲兒又與他有殺母之仇。
隻是前一個有情在先,有仇在後;後一個則是有仇在先,有情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