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屋子像是被驟然抽走了時間,連原本照的人影忽明忽暗的燭火都不再明明滅滅。
長安眼看著一名女子憑空出現在屋內,紅衣似燃著的火焰,流光順著衣料的褶皺漫溢開來,將屋子照的更亮。
不等小七作何解答,她已經有了答案。
看來韓青梧的造化要比原主大。
能在這時來此,也隻能是與韓川那層身份有關的人。
總不會韓青梧也不是凡人。
正在紅衣女子要靠近韓青梧床邊的時候,憑空出現的另外一道鵝黃色身影伸手攔住了她。
“姐姐,凡間生老病死、因果糾纏,本就不該由我等仙者隨意乾涉。”
紅衣女子不為所動,語氣帶著幾分執拗:“玉煙,是有人先動了紫瀟的命數,那我救回這人又有何不可?”
說罷,她就要側身繞過名叫玉煙的女子,卻被再次被對方死死扣住手腕。
“姐姐且慢。”
玉煙抬手時袖間流彩輕晃,發間小劍似有感應,微微震顫著發出細不可聞的嗡鳴,“難道姐姐就不怕打亂了紫瀟仙君的曆劫,他回天之後會責怪你擅自出手嗎?”
看紅衣女子眼神鬆動少許,她又連忙趁熱打鐵,聲音裡添了幾分懇切:“也許這就是仙君的劫,姐姐萬不要誤人誤己。”
“但若是仙君隻怕我的一臂之力呢?”
兩位女仙話語間的一來一往,皆未刻意壓低聲音,渾然不覺屋子還有人能聽得到她們的對話。
聽到一半,長安也將警惕心放下少許。
既是一位是為著救人而來,一位是阻攔的,且皆一絲餘光都沒有放在自己身上,那便是沒有“撥亂反正”的心思,
在聽出兩位都是將變故推到了竹妖的身上。僵如立塑的長安也還有心思慶幸站位合適,能夠看得見兩人的容貌。
眼神雖然動不得,但正對著玉煙斜插在發髻一側寸許長的小劍,在心裡估量著要比裴尋煉製的那塊盾要好。
就是再不救人,好像床上那位要死了。
到時候這二位糾結的就不是救不救人,而是去撈魂魄回來,還是不撈魂魄回來的事情了。
紅衣女仙同樣是聽到韓青梧呼吸忽然急促了幾分。
她也不再顧及玉煙所言,衣袖猛地一揚。
玉煙猝不及防被震得後退半步,剛要開口,卻見芙清已經俯身到床邊,將丹藥給韓青梧喂了下去。
丹藥入口即化,事已成定局,玉煙也不欲再多說什麼。
“擅救凡人性命,若是被其他仙君所知,我與你一力承擔便是。”
看著床上呼吸平穩過來的人,芙清扭頭看向玉煙,語氣堅決道:“若是仙君怪罪下來,隻我一人擔著就是,起碼他能夠安穩幾年。”
她既是仙君點化成仙,就不能隻看著凡間的仙君才十歲就開始曆劫。
但此事同玉煙無關,以她的法力也招架不住其他仙君的懲罰。
望著她決絕的側臉,玉煙輕歎一聲。
屋內沉默片刻,眼見二位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長安已經在叮囑小七等她一聲令下,就把空間早被她整理出來的靈器丟出去。
同時準備好用那個複製技能,說不準能複製她們身上有用的技能。
但長安的萬般防備皆沒用上,芙清和玉煙也隻是對仙君在凡間的生身母親有所好奇。
不過片刻,玉煙就收斂了神色,鄭重看向芙清說道:“姐姐,仙凡有彆,此地不宜久留。”
芙清頷首,隻在施法前又看了眼竹壽院的方向。
兩人周身同時騰起流光,不過瞬息便消失在屋內,連半分靈力波動都未留下。
隨著她們的離去,韓府上下無形的禁錮驟然解開,滿屋子的仆婦接著靜止前的動作做事。
燭火也重新開始明明滅滅。
除長安外,沒有人知道剛才房間裡曾多出了兩個人。
察覺到長安在兩位仙女離開後依舊未動分毫,神思不屬,小七開口問道:“長安,你在想什麼?”
滿腦子想著勸長安沒辦法上天,賺不到那份時空力的小七沒想到長安對它脫口而出的是,“隻是在為原主不值罷了。”
長安目光落在已經性命無憂的韓青梧身上,感歎道:“她論功德、聰慧、人品都要比韓青梧好之千裡,更是懷胎十月生下曆劫而來的紫瀟,可偏偏連天上的仙子都不會救她一命。”
若當真不可插手也就罷了,偏偏有了私心的仙子也隻會看凡人有無用處。
門檻上,墨夏懸著的那隻繡花鞋穩穩落下,另一隻腳緊隨其後跨進屋內。
她一眼就看到夫人兩眼無神,目光好像是落在床榻上老爺身上,卻又像是落在彆處。
在把手上的布巾交給身後的人後,墨夏這才上前半步勸解,聲音放得又柔又輕,“夫人,奴婢已經把偏房的床鋪都收拾好了,這裡有姐姐們守著,您不如先回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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