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的青石地麵在烈日下泛著白光,空氣燥熱得像是要燃燒起來。沈青蕪站在擂台中央,右手緊緊握著靈木杖,掌心沁出的汗濡濕了杖身,卻被杖頭悄然吸收,隻留下一點微涼的觸感。
對麵的趙烈已經站定,一身火紅的內門服飾在陽光下格外刺眼。他身材高大,麵容桀驁,雙手抱在胸前,眼神像淬了火的鋼針,直直紮在沈青蕪的靈木杖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就是這根破木頭?”趙烈嗤笑一聲,聲音洪亮,“聽說你靠它贏了兩場?沈師妹,你可知我最擅長什麼?”
不等沈青蕪回答,他猛地抬手,掌心騰起一簇跳動的火焰,橘紅色的火苗在他指尖舔舐,映得他瞳孔發亮:“是火。草木遇火,唯有化為灰燼的份。”
台下頓時響起一片抽氣聲。
“趙師兄果然要動真格的!這烈火掌可不是鬨著玩的!”
“沈青蕪這下麻煩了,她的藤蔓再厲害,還能鬥得過火?”
“我就說她走不遠吧,碰上趙師兄,算是到頭了。”
高台上,紅臉長老撫著胡須,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趙烈是他的親傳弟子,火係靈根精純,烈火掌已臻化境,對付沈青蕪那詭異的藤蔓,再合適不過。他倒要看看,這丫頭沒了藤蔓相助,還怎麼贏。
白胡子長老眉頭微蹙,目光在沈青蕪的靈木杖上停留片刻。草木畏火,是天地常理,這丫頭若還想用藤蔓取勝,怕是難了。
林夢冉坐在看台前排,手裡搖著折扇,眼神落在趙烈掌心的火焰上,若有所思。趙烈的烈火掌她見過,威力雖強,卻不夠精純,對付普通弟子尚可,但若想燒斷那柄透著靈性的靈木杖,恐怕沒那麼容易。她更在意的是沈青蕪——麵對克製自己的火焰,這丫頭會怎麼做?
“雙方準備!”裁判的聲音打破了場上的沉寂。
趙烈收起笑容,眼神一凜,周身的空氣仿佛都灼熱了幾分。他左腳向前踏出半步,擺出進攻的架勢,掌心的火焰驟然漲大,映得他半邊臉通紅:“沈師妹,我勸你趁早認輸,免得你的寶貝木頭被燒成焦炭,連帶著你這條腿……”
話音未落,他猛地向前衝去,掌心的火焰化作一道火舌,直撲沈青蕪手中的靈木杖。火舌帶著劈啪的燃燒聲,空氣瞬間被烤得滾燙,連台下的觀眾都能感受到撲麵而來的熱浪。
沈青蕪瞳孔驟縮,幾乎是本能地將靈木杖橫在身前。她能感覺到杖身傳來一陣細微的顫抖,像是在畏懼火焰的灼燒。丹田的青光急速流轉,順著手臂湧入靈木杖中,試圖抵擋那逼近的熱浪。
就在火舌即將舔上杖身的瞬間,沈青蕪忽然想起神農訣中記載的一句話:“草木之靈,上承天露,下接地脈,水火相濟,方得始終。”
地脈……水汽!
她腦中靈光一閃,左手飛快結印,靈力順著靈木杖注入地麵。演武場的青石板下,本就藏著細密的水道,是早年為了澆灌周圍的古木而設。此刻被她的靈力一引,石板縫隙中頓時滲出絲絲縷縷的水汽,在靈木杖周圍凝聚成一層薄薄的白霧。
“嗤——”
火舌撞上白霧,發出一聲悶響,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竟沒能前進一步。橘紅色的火苗在白霧中掙紮了幾下,漸漸縮小,最後化作一縷青煙散去。
趙烈臉上的得意僵住了:“怎麼可能?”
台下也是一片嘩然。
“那是什麼?水汽?她怎麼引出來的?”
“趙師兄的火舌竟然被擋住了?這沈青蕪也太邪門了吧!”
高台上,白胡子長老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撫須的手頓了頓。引地脈水汽護持自身,這控靈之術不僅精純,還懂得變通,倒是個心思靈巧的丫頭。
紅臉長老臉色一沉,冷哼一聲:“故弄玄虛!”
沈青蕪沒有放鬆警惕。剛才那一擊,她幾乎耗儘了大半靈力才引動水汽,若趙烈再出更強的招式,她未必能抵擋得住。她握著靈木杖的手更緊了些,杖頭的小葉兒在水汽中舒展,像是在貪婪地吸收著水分。
“有點意思。”趙烈回過神來,眼中的輕蔑變成了惱怒,“看來不拿出真本事,你是不會認輸的!”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結印,周身的溫度驟然升高,連周圍的空氣都開始扭曲。他身前的地麵上,竟有火苗從石板縫隙中竄出,仿佛整個擂台都要被點燃。
“烈火掌——燎原!”
趙烈猛地推出雙掌,無數道火舌從他掌心噴湧而出,不再是剛才的一道,而是鋪天蓋地,如同燎原的野火,朝著沈青蕪席卷而去。火焰掠過之處,水汽瞬間蒸發,連青石板都被烤得滋滋作響,散發出焦糊的味道。
這一次,水汽白霧根本無法抵擋,瞬間被火焰吞噬。
“完了!”台下有人驚呼。
林夢冉握著折扇的手緊了緊,眼中閃過一絲期待。她倒要看看,沈青蕪沒了水汽護持,還能怎麼躲。
沈青蕪的心跳得飛快,右腿的舊傷在高溫下疼得鑽心。她知道,不能再被動防禦。就在火焰即將吞噬她的瞬間,她將剩餘的靈力全部注入靈木杖,同時左手結印,口中低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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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