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安靜了。
原先嘈雜的叫罵聲消失了，離開這裡最大的障礙喪屍也已經全部消滅了，可為什麼，她會感覺很累呢？
她看著倒地的無頭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大地。
葉曉羽突然感覺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應該要……愧疚一下。
畢竟這些喪屍，都是直接轉化的，大多數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彆。
可是我為什麼要愧疚，他們是喪屍啊！儘管幾個小時前還是普通人，儘管他們還沒來得及傷害其他人，但他們是喪屍啊！
如果自己不處理，也會有彆人處理，他們是喪屍，他們遲早會傷人，我明明是為民除害，可為什麼我一點也不高興？
是因為他們罵我是罪魁禍首，所以我也覺得我有錯？可，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無辜的，我明明什麼都知道，可為什麼……我會感覺很累？
我不忍心殺人，卻能對和人一模一樣的喪屍下狠手，我有時候想起我害死過人會感覺愧疚，但我從來沒覺得殺死喪屍是錯誤的。
我好像越來越不像一個人了。
早在喪屍出現的時候，餘星海就會對喪屍不忍心，因為他們擁有和人一樣的外貌，再怎麼清楚他們不是人也依然會產生負罪感。
但我沒有，我對喪屍從不留情，但我殺死人還會產生負罪感，殺死喪屍隻會覺得理所應當。
我到底是怎麼了？我好像現在才意識到，我已經漸漸不像一個人了。
這種變化讓葉曉羽感覺有些惶恐，如果連人都不是了，那她是不是就不會在乎生命了。
對生命失去敬畏之心，再到失去情感，最後是徹底變成一個怪物，一個嗜血、暴虐的怪物，和喪屍一樣。
她又想起了之前彆人跟她說：“你是活著的喪屍。”
變成那樣，怕是和喪屍，也沒有區彆了。
“喂，乾的不錯嘛！你比我想的要更好些，動手沒有任何猶豫，已經有幾分暴虐的雛形了！”第二人格罕見的誇讚道。
“我不是！”葉曉羽矢口否認。
“不是就不是，你遲早會喜歡上這種感覺的，那麼現在，快去吸收那些能量體吧！雖然不足以讓你升級，但也能將你的實力提升一個檔次。”
葉曉羽轉頭看過去，隻見每一具無頭屍體倒下的地方上麵都有一顆漂浮的能量體，或大或小。
葉曉羽微微皺眉，不知怎的，她感覺有些抵觸，心裡隱隱覺得不應該吸收，似乎吸收了這些，會讓她在非人的路上越走越遠，直到徹底迷失。
好像是不忍心。
這種感覺已經多久沒出現了，從她獲得異能以後就再也沒有對然後人產生不忍心動手的感覺，而現在，這種感覺罕見的回歸了。
“你還在發什麼呆？快點啊！那些能量體是有時間限製的，你要是慢了他們可就流失在空氣中了。”
“我不能這樣做，我等於是殺了幾萬人，我不能這樣做……”葉曉羽喃喃自語。
“你蠢啊！他們是喪屍！不是人，你對人類不忍心也就算了，畢竟是同類，但他們是喪屍啊！喪屍！沒有理智的喪屍，他們不是人！”
“可他們幾個小時前還是活生生的人啊！連變成喪屍都是因為身不由己，他們中甚至大部分都還沒來得及傷人！”
“你的意思是你覺得你殺了幾萬人，所以有負罪感？哈哈，你什麼時候變這麼虛偽了，以前一隻兩隻喪屍不是殺的很利索嗎？怎麼現在反倒心疼起來了？”
“我不知道……”葉曉羽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就像我出手狠辣都是衝著殺人去的，但隻要對方沒死我就不忍心補刀……”
“你們人類都是這麼複雜嗎？既然已經決定要殺人，那就乾脆點，十幾萬和一兩隻不都是殺嗎？你腦子有問題啊？”
“或許是吧……”葉曉羽站起身，瞥了眼漂浮著的能量體，輕輕揮了揮手，那些能量體全部消散。
“你個蠢貨！你遲早會後悔你今天的決定！”
葉曉羽沒有回答，轉身看向呆滯的眾人。
“解決了，我們可以走了。”
他們隻是看著葉曉羽不說話，葉曉羽分不清這些目光裡都摻雜著什麼情緒，但最為明顯的便是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