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誌曄輕笑一聲,伸手越過座位,溫暖寬厚的手掌在時初一還有些發燙的腦袋上揉了揉,帶著十足的縱容和疼愛。
“小孩子家家的,就該這樣活潑點才好。”
他的語氣裡滿是長輩的慈愛,“彆總把心思藏得那麼深,一副苦大仇深的小大人模樣。”
“多笑笑,開心就笑,不高興了……罵兩句也沒關係,自家人,沒那麼多講究。”
旁邊的楚飛白立刻把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積極附和:“嗯嗯嗯!二舅說得對!”
他甚至還主動攬活兒,拍著胸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初一!你要是心裡哪裡不痛快,你就罵我!”
“隨便罵!千萬彆客氣!但是不要罵楚天瑞!”
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極其嫌棄,“他不配讓你費口舌哦!”
楚天瑞額角青筋跳了跳,警告性地低吼了一聲:“楚飛白!”
——這家夥真是時刻不忘踩他一腳。
楚飛白像是抓住了什麼了不得的把柄,立刻指著楚天瑞,朝著時初一和楊誌曄控訴:“你看你看!二舅初一你們快看!”
“他現在還會恐嚇人了!太過分了!”
時初一:“……”
他看著眼前這熟悉又鬨騰的一幕,心底那點尷尬和羞惱忽然就泄了氣。
算了。
他跟這兩個活寶哥哥之間的相處模式,好像注定了就沒法正常超過三分鐘。
楊誌曄透過後視鏡看著後座又開始“菜雞互啄”的兩人,以及一旁一臉無語卻明顯放鬆下來的時初一,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
他沒有再參與孩子們的“戰爭”,隻是平穩地打著方向盤,最終將車停在了一家環境清幽的餐館門前。
車子停穩,楚飛白迫不及待地探頭看向窗外,當看清門口那雅致的牌匾上寫著的“靜心素齋”四個字時,他臉上的興奮瞬間凝固,轉而變成了巨大的茫然和不解。
他猛地扭回頭,哀嚎著看向駕駛座:“二舅!你怎麼還是開到這裡來了啊?不是說好吃大餐的嗎?!”
這跟他想象中的海鮮大餐差距也太大了!
楊誌曄熄了火,好整以暇地解開安全帶,回過頭,臉上帶著一種“早就告訴過你們”的理直氣壯:“不是一開始就跟你們說好了規則嗎?”
“你們每個人都必須說出一個自己想去的、具體的地方。如果說不出來,或者再說‘都可以’、‘聽初一的’,那就聽我的。”
他目光掃過後排三人,慢條斯理地問道:“所以,你們現在告訴我,你們三個人,每個人都明確地說出一個不同的餐館名字了嗎?”
這話如同一聲驚雷,瞬間讓時初一和楚飛白都愣住了。對哦!規則是這樣的!
兩人的目光幾乎是同時,齊刷刷地射向了副駕駛座上的楚天瑞——問題就出在他這裡!他根本就沒說出一個具體的店名!
楚天瑞難得地感到一陣心虛,眼神飄忽了一下,低聲道:“對不起,我…我忘了。”
楚飛白立刻像是抓住了天大的把柄,從鼻子裡發出兩聲得意的“哼哼”:“你那是忘記了嗎?騙鬼呢!”
“初一明明問了你兩遍!問得清清楚楚!”
“你愣是一個屁都放不出來,你就是故意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靈活地挪到時初一身邊,扒拉著時初一的胳膊,煞有介事地控訴道:“初一,我們不要理他了,他肯定是故意的!”
“我們待會兒吃飯不帶他玩,讓他看著!”
楚天瑞被他說得額頭青筋直跳,咬著牙道:“楚飛白,你給我閉嘴。”
楚飛白非但沒閉嘴,反而更來勁了,甚至衝他做了個誇張的鬼臉,吐著舌頭:“我不我不我就不!略略略!有本事你過來打我啊笨蛋!”
他仗著在車裡空間狹小,楚天瑞不方便動作,瘋狂挑釁。
楚天瑞被他吵得眼皮直跳,隻覺得眼前一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猛地探過身,抬手就朝著他那嘚瑟的後腦勺不輕不重地“啪”了一下。
“求仁得仁。”楚天瑞收回手,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現在高不高興?滿不滿意?”
楚飛白被他這突然一擊打懵了,愣了兩秒,隨即戲精附體,猛地捂住根本不疼的後腦勺,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嚎啕大哭。
“哇——!初一!二舅!你們看到了嗎?楚天瑞他揍我!他欺負我!好痛啊嗚嗚嗚……”
時初一被他這浮誇的演技吵得腦仁疼,乾脆扭過頭看向窗外,假裝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
駕駛座的楊誌曄看著後視鏡裡這場鬨劇,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出聲打圓場:“好了好了,都多大了還鬨。”
“楚天瑞,跟你弟弟道個歉。你們肚子都不餓嗎?趕緊道歉完,我們下車吃飯。”
楚天瑞心裡憋著一股悶氣,很是不服:“是他自己非要我打他的,我這叫滿足他的要求,怎麼又成我的錯了?”
這簡直毫無道理!
楊誌曄歎了口氣,語氣裡帶著點無奈的笑意,開始“主持公道”:“你多大,他多大?你什麼腦子,他什麼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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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飛白!”他又點名另一個,“你也彆嚎了,跟你哥道歉。誰讓你先嘴欠挑釁的?一個巴掌拍不響。”
“啪!”楚飛白當即就在楚天瑞的腦袋上拍了一下,然後委屈巴巴地看著楊誌曄。
“舅,你看,我拍響了。”
楊誌曄:“……”
楚天瑞咬牙切齒:“楚飛白!”
楚飛白趕緊下車逃掉,“乾什麼乾什麼!?”
“叫你爹乾什麼?!”
楚天瑞實在被氣到了,追出去就將人抓住在手裡揉捏了一份。
楚飛白反抗無效,隻能呼叫外援:“舅,二舅!初一!救救我啊!”
“三哥要謀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