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後天的機票我這兒給你定了,咱們去買馬。待會我把航班信息轉你。”
“可沒幾天就要過節了啊?!”王遠方詫異的說道。
“外國人不過春節,咱們抓緊時間,除夕就能趕回家。”
“那行。後天見。”
王遠方掛了電話,發了一會呆。趙新發來的航班信息已經收到了,後天淩晨兩點的飛機。
看馬?他自己也還是個棒槌啊。王遠方這時突然想起了那個賣馬的孫老頭,他決定明早打電話好好請教一下。
……
另一邊,帶隊的領催和披甲兵在告密旗兵的帶領下,已經來到了哈即密河南岸的這個小村子。
這個村子攏共才有二十戶人家,村民們主要靠漁獵為生,去當旗兵的隻有兩戶。
雅爾哈家的小院門被人猛的一下推開。門扉“哐當”一聲就砸在了簡陋的土牆上,帶下了大塊的碎土。
“誰啊?”屋內傳出了雅爾哈的聲音。話音剛落,他一推屋門就走了出來,手裡攥著他那杆銅煙袋杆。
“你就是雅爾哈?”在幾個披甲兵身後走進院內的領催,對雅爾哈沉聲喝問。
“是。”雅爾哈一看來的是披甲兵,心裡咯噔一下,頓時緊張起來。
“聽說,你前些日子上熊島,拿獸皮換東西了?”那領催四下觀望著這個小院,抬腳就往屋門而來。
“這……”雅爾哈一滯,隨即便說到:“隻是換了一點兒東西罷了。”
這時,六個披甲兵站在院外門口,兩個站在院子內,另外兩個則跟在領催身後,已經把這裡看的密不透風。
領催推開屋門,朝屋裡看去,隻見一個年輕人正站在屋內的一角,眼中露出驚恐的神情;裡屋用布簾擋著,看不見有人沒人。
“換一點兒東西?”領催嗤笑了一聲。他剛才一進院子,就看到了牆下倒扣著的那口大鐵鍋,也看到了雅爾哈腳上的那雙奇怪的靴子。
“領催大人問你話呢,快說!”一個披甲兵不耐煩的對雅爾哈說道。
“是。我去了三次,換了兩件棉袍和兩雙矮靴,還有這口鍋。”雅爾哈心一橫,心想這又不是偷的強的,我乾嘛害怕啊。
“你跟什麼人換的?說。”領催轉身回到院中,站在雅爾哈身前兩步外,繼續追問。
“庫頁費雅喀人。”
“胡說!庫頁費雅喀歸三姓都統衙門管轄,他們到了寧古塔轄地,怎麼沒人通知衙門?”
“這,這我哪知道啊?大人,我就是個打獵的,是去熊島無意中遇到他們的。”
“他們有幾個人?”
“好像,好像……”雅爾哈想了一會,這才說道:“好像有二三百人吧,男女老少都有。”
那領催一聽,熊島上居然有二三百人,他感覺要出大事。
這些年來,整個寧古塔衙門轄內發生並拿獲的偷采人參、私販皮貨、乃至逃奴,最多的也就才二十多人的團夥。
現在這個雅爾哈說有二三百人?!這究竟是些什麼人?
想到這裡,那領催手中馬鞭一揮,高聲喝到:“這家人全部帶回衙門問話,所換財物一並帶走作為證物。”
話音一落,院外的六個披甲兵立刻衝進院內。兩個披甲兵欺到雅爾哈身前,稍一用力,便將其製住,另外一個甲兵則掏出繩索,將雅爾哈捆綁了起來。
這時,三個甲兵進入屋內,將雅爾哈的母親、妻子、兒子、女兒全部推搡出屋,又用繩子將幾人串綁在一起。
兩個甲兵抬起院子內扣著的大鐵鍋問那領催:“大人,這口鍋放哪兒啊?”
領催用馬鞭一指院內一角的馬棚:“綁在那匹馬背上。”馬棚裡栓著的,是雅爾哈的馬。
此時,院子內的嘈雜聲已經驚動了村子裡的其他人家,很多人就都從家裡走了出來,圍在雅爾哈家的門前。
一個壯漢站在門口悶聲問道:“大人,這是怎麼了?為何要綁雅爾哈兄弟?”
領催轉身喝到:“你是何人?”
那壯漢打了個千兒,躬身道:“大人,我叫瑟爾丹。去年我上琿春城給協領大人送過熊。”
“哦。是你啊。我想起來了。”那領催點了點頭,繼續追問道:“你不會也跟著他去過熊島換東西吧?”
“大人,小人沒見過那些人。小人也沒換過東西。”瑟爾丹嚇得連忙搖頭。
“嗯。”那領催點了點頭,抬頭對外麵圍觀的村民說道:“你們給我聽清楚了,雅爾哈這事麻煩不小,你們如果有什麼消息,要馬上向鄉長稟報。”
說完,便走出院子,徑自上了馬。
幾個甲兵押著雅爾哈一家,又牽著雅爾哈自己的馬出了院子。將綁著幾人的繩子一頭,分彆拴在了兩個馬鞍上。
兩名甲兵在前麵開道,領催的馬跟在後麵,其他甲兵則跟在領催馬後。
一行人押著雅爾哈一家,出了村子向西而去。
眾村民直到甲兵們遠去,這才開始議論紛紛,搖頭歎息。幾個女人歎息道,剛看雅爾哈家的日子紅火了幾天,怎麼竟遇到了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