戧麵饅頭雖然好吃,但並沒有引起阿伊努人更大的驚喜。他們偶爾也會從庫頁費亞喀人那裡換一些糧食,雖然數量不多,但終歸是見識過的。
相比於軟糯筋道的饅頭,這四個人對鐵器和弓箭、棉甲更感興趣。趙新看在眼裡,心中便有了計較。
看來這些阿伊努人和鬆前藩的矛盾越來越深。他聯想到五年後爆發的“阿伊努蜂起”,就是因為一個木材商人克扣了報酬,由此引發了積怨多年的阿伊努人大暴動。不過狡猾的鬆前藩為了平息暴動,先是答應了阿伊努人的條件,事後立刻翻臉不認人。等阿伊努人醒過味兒來,已經是無險可守。鬆前藩趁機殘酷鎮壓﹐將起義者全部射死。
騷亂最後以阿伊努人的血流成河而告終。德川幕府對於鬆前藩對蝦夷地的殘酷統治而感到擔憂﹐生怕阿伊努人會趁著沙俄人南侵之機作亂,由此也加快了蝦夷地的開拓過程。
為首的阿伊努人吃了四個饅頭後,轉身走到雷神號的船舷,衝著下麵的三艘小船上的人高喊了幾句。小船上的人聽到後,便齊齊掉頭往岸上劃去。
趙新瞪眼看著麵前這幾個狼吞虎咽的土人,心說可千萬彆生意還沒談成,反倒先撐死了。他也不敢叫水手端水來,吃了四個饅頭再喝水,搞不好就要胃穿孔。
他一把拉過平太,低聲對他吩咐道:“你問問那個人叫什麼,再問問他這裡是哪。”
平太點頭答應,隨即走上前衝那個為首的阿伊努人說道:“我叫平太,請問你怎麼稱呼?”
那人答道:“我叫圖卡。”
“此地如何稱呼?”
“otaornay。沙川。”
趙新聽了嘴裡來回念叨了幾句,明白這裡就是後世的小樽了(小樽,おたるotaru。)
此時他走上前用島國話對那個叫圖卡的阿伊努人問道:“你們這裡有鬆前藩的人嗎?”
“你也知道鬆前藩?”那個圖卡很是驚訝,然後搖搖頭說道:“我們這裡沒有。不過在Satporo那裡倒是有不少。”
趙新知道圖卡說的“Satporo”就是後世的劄幌,隨即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對劉勝等人說道:“看來鬆前藩的爪子已經伸到這邊來了。我們得幫著本地人把這隻爪子給斬斷,不然夕張那邊的煤我們根本運不出來。”
還不等劉勝他們回答,趙新又轉頭向圖卡問道:“你知道‘yuparo’在哪嗎?”
圖卡眉頭一皺,對趙新說道:“嗯?為什麼你連‘yuparo’都知道?那可不是在海邊啊。”
趙新嗬嗬一笑,解釋道:“我們也是聽一個仙台藩的商人說的。”
“Yuparo”,就是後世的夕張。從阿伊努語的字麵意思上來說就是“泉湧之地”;而位於夕張附近的石狩煤礦所在,則被稱為“彎曲的河流”。
好吧,趙新決定在自己的地圖上,把這兩處地點分彆命名為“北泉州”和“北曲江”;至於劄幌,就按照字麵意思叫做“平原城”。
這時,之前對圖卡身上那件白樺樹皮衣服感到好奇的劉勝和鄧飛也走了過來。於是兩人在趙新和平太的幫忙翻譯下,和圖卡閒聊了半天。
趙新趁著幾人閒聊,讓甲板上的水手去船艙裡取一套繳獲來的櫜鞬(弓囊和箭袋)和三十支梅花針箭。
等水手拿來後,趙新捧著裝滿長箭的撒袋對圖卡說道:“朋友,這個是送你的禮物。”
這是一套清兵領催所用的櫜鞬,表麵用牛皮製成,裝飾著銅製鏤花紋飾;襯裡墊著紅絨,弓囊和箭袋的邊緣處,用紅黃兩色飾以紋路。
圖卡看著趙新手裡的這套櫜鞬,不禁兩眼放光。他伸手輕輕的在皮子上麵撫摸著;等看到箭袋裡三十支長箭,更是驚訝的叫了出來。
“鐵箭!”
他小心翼翼的抽出一支梅花針箭,癡迷的看著紅色的尾羽,油光黑亮的箭頭。
圖卡此時已經滿臉漲紅,呼吸短促,他沒想到自己竟能收到如此貴重的禮物。
雙手捧著趙新遞過來的禮物,圖卡抬起因興奮而通紅的臉大聲說道:“你們從此就是沙川部族最尊貴的朋友。沙川部族隨時歡迎你們來此地售賣貨物。”
他說完又對趙新問道:“你的禮物太貴重了。我決定把沙川族最美麗的女人送給你。”
“啊?!”趙新一聽就慌了。按照這個時代女人成年的標準,準保又是一個小丫頭。
劉勝等人聽到趙新“啊”的一聲,連忙問道:“怎麼了?你們倆說什麼了?”
趙新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這快都成托兒所了。”
丁國峰眼珠一轉,馬上就猜到了趙新這話是什麼意思。他連忙問道:“又是蘿莉?你不想要?彆退,千萬彆退,不要你給我啊!”
“人渣!十幾歲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趙新和劉勝幾人對丁國峰齊齊翻了個白眼。
丁國峰一看,不由急忙解釋:“哎,我不是那個意思啊。我就想找個小女仆,呸,才不是呢,我就是想找……”他這一著急,更解釋不清了。
“我看你小子是思春了。”劉勝一臉壞笑。
丁國峰氣急敗壞的爭辯道:“你彆誣陷我啊。我這可是正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