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大人,那是個反賊,國母當年把他押到莫斯科給絞死了。”
趙新的對麵坐著一個來自頓河的哥薩克,這人名叫克魯托戈羅夫,今年還不到三十歲。此刻他畏手畏腳的縮在凳子上,臉上還露出幾分討好的笑容。
“嗯。”趙新點點頭,隨即說出的話差點讓對方從椅子上栽出去。隻聽他緩緩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普加喬夫的兒子......”
“啥?!”克魯托戈羅夫的下巴哐當就砸在了腳麵上,驚訝的完全說不出話來。
隻聽趙新繼續道:“你看啊,當初普加喬夫說自己時候彼得三世,那麼這樣一來,你,就是彼得三世的兒子。”
克魯托戈羅夫結結巴巴的搶白道:“大,大,大人,他那是假的,是冒充的!”
“我說你是真的,你就是真的。”趙新麵帶微笑,眯著眼道:“繼承普加喬夫的遺誌,從烏拉爾山以東到葉尼塞河以西,建立一個沒有農奴、沒有人丁稅的哥薩克理想國。”
克魯托戈羅夫聽完目瞪口呆,他就是一個來自頓河沿岸的佃農,沒想到麵前這位中國大人居然要扶植他造反。
對趙新來說,沙俄太大了。以北海軍目前的實力,就算能翻過烏拉爾山去教訓那位老太太女皇,這麼大片的領土眼下他也守不住。在用鐵路將外東北和北海特彆區牢牢鎖住之前,以葉尼塞河為界的劃界要求根本就是空中樓閣。
“人人爾虞我詐,神父欺騙老百姓,仆人欺騙老爺,而大貴族總想騙沙皇……,這就是俄國的現狀。而你們那位老太太寫信給伏爾泰,說農民如果想吃雞就能隨便吃,事實怎麼樣你比我更清楚。”
趙新不容分辨的最後道:“克魯托戈羅夫,回去好好考慮一下,過幾天再答複我。”
伏爾泰是誰?克魯托戈羅夫心說聖母怎麼能這麼說呢?身為一個破產的農民,當兵前他家彆說吃雞了,連雞蛋都吃不上!
另一邊,母金伯爵終於見到了身陷囹圄的蘇沃洛夫。然而讓他驚訝的是,會客室裡居然沒有北海軍監視。
這讓他萬分不解,不明白北海軍到底怎麼想的,居然能讓他們單獨會麵。
然而兩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在會客室四角的天花板上,幾個藏在木板中的“小玩意”正嚴密監視著兩人的一舉一動,甚至連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能清晰的聽到。
事實上這種待遇自從蘇沃洛夫被俘後就一直享受著,他曾經策劃了好幾次對北海軍的反抗行動,最後都被輕鬆瓦解。這讓蘇沃洛夫對自己的幾個手下產生了深深懷疑,認為其中一定有叛徒。
當蘇沃洛夫聽母金伯爵說俄軍在沃奇亞取得了勝利,不禁發出了深深歎息。
要是雅克薩沒輸,要是璦琿城沒丟,甚至於要是沒有那個奇怪的趙新,自己如今應該在西部戰場上縱橫馳騁吧?
“國母非常關心你的安危,當她得到消息,立刻就召回了小俄羅斯總督。”
蘇沃洛夫驚訝道:“元帥回聖彼得堡了?”
母金一攤手道:“沒辦法,之前公爵閣下跟元帥之間在進攻方向上產生了矛盾。”
蘇沃洛夫想了想問道:“蘇沃洛奇卡還好吧?”
蘇沃洛奇卡是他的女兒,1784年蘇沃洛夫與妻子最終離異後,他唯一的情感寄托就剩女兒了。自從和女兒分彆,蘇沃洛夫便感到極為痛苦,他在一天天的計算著日子,等待和女兒的重逢。
然而實際上蘇沃洛夫還有個小兒子,不過由於他那出軌的老婆,上將很長時間都不承認他是自己的骨肉。
說句題外話,這年月在歐洲正是貨真價實的“淫蕩時代”,葉卡捷琳娜二世在這方麵就是上梁不正。許多“戴綠帽子”的丈夫寧願對妻子的任性妄為佯裝不知,以免招惱女皇和她的寵臣。蘇沃洛夫不顧葉卡捷琳娜二世多次出麵調解,斷然同他出軌的妻子公開決裂,這表明他既具有堅強的性格,又有堅強的意誌,也是對老太太本人品行的間接斥責。
母金伯爵從兜裡掏出了一封信,遞給對方道:“我臨行前去斯莫爾尼女子中學看過娜塔莎,這是她寫給你的信。”
......
另一邊,趙新在蘇沃洛夫和母金伯爵會麵結束後,就拿到了兩人的談話內容。他看著記錄對負責監視的軍官問道:“能確認這是他女兒的信嗎?”
“應該可以。”軍官答道:“他是一邊流著淚一邊把信看完的。”
趙新點點頭,看完記錄後才道:“等那位母金伯爵回去時,把蘇沃洛夫也帶上。”
一旁正喝茶的吳思宇好奇的問道:“你又有什麼計劃?”
趙新道:“沒什麼計劃。他既然這麼想女兒,那我就用北海軍的大炮,徹底澆滅上將的複仇之火。”
吳思宇道:“你不想再抓俘虜了?眼下這點人修鐵路可不太夠用。”
趙新翻了個白眼道:“大哥,子彈和炮彈不要錢啊?!如果能用十發炮彈解決的事,我乾嘛要用一百發。”
吳思宇:“......”
母金伯爵在和蘇沃洛夫見麵後,向接見他的吳思宇提出要用什麼代價才能放還上將。吳思宇板著臉道:“10普特的黃金,我想上將閣下值這個數。”
根據18世紀末沙俄的計量單位,10普特就是40俄磅,等於1638公斤,約等於蘇沃洛夫的兩倍體重。
母金伯爵聽完長出一口氣,心說這幫人真是一群死要錢的守財奴,一點也沒有紳士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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