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已方正在跟清帝國合作,英國人目前也沒打算去北海鎮拜訪。不過軍官團的領隊約翰·傑維斯少將指出,清帝國雖然龐大,但恐怕不是北海鎮的對手。馬戛爾尼對此深以為然,他想等這場戰爭有了結果,再決定下一步的計劃。
1790年7月17日,伊爾庫茨克。
軍事會議開完後,趙新哪都沒去。他拉著劉勝,叫上手下的參謀們對著伊爾庫茨克北、西一百公裡以內的地圖做起了功課,溜溜的看了一夜的地圖。
沒辦法,白天事情太多,空閒的隻有晚上了。
他們一邊看地圖,一邊還要對照偵察隊用無人機得到的影像資料,力求將地圖上各類數據熟記於心。而這,就是趙新在每次戰役開始前要做的準備功課。
話說趙新之所以每次作戰都能做到心中有數,其實沒彆的竅門,第一不能懶,第二就是多看地圖。不管是交戰區域內的一座山還是一條河,乃至每一條道路、每一座村莊的位置、特征,全都要一清二楚,最後要能達到不看地圖也能指揮作戰才行。
從他硬著頭皮給下麵的軍官們上第一堂課起,就從沒給這些人講那些過於形而上的古代兵書,也從來不會要求手下的參謀或是團長把《孫子兵法》或者《吳子兵法》倒背如流。
趙新對下級團、營、連、排軍官的要求,主要就是三點:熟記戰術法則、熟記地圖、提前把最壞的情況考慮逐一清楚。
戰鬥從來都是一件很具體的事,明確戰略意圖很重要,但作為一個指揮者,絕不是下個命令,做個決心那麼簡單。基礎戰術法則不掌握,戰場不熟悉,敵情不清楚,不事先從最壞的結果找答案,什麼仗也打不贏。
這絕不是拿著幾條先進的步槍和遠程大炮就能解決的事,不懂各種軍事行動的指揮程序和相關戰術,什麼人來了都得涼。
作為一個連排長,如何下達戰術口令?
端著望遠鏡看完了,一指目標,大喊一聲“兄弟們給老子衝,攻不下來槍斃”?亦或者高喊“人死屌朝天,不死萬萬年”以鼓舞士氣?
那特麼叫土匪,不叫部隊。
也許有人會說,都有了無人機了,有了即時通訊的電台了,這特麼還打不贏?!拜托,那叫“指揮信息”,跟指揮程序是兩碼事。指揮程序可以基於信息來優化流程,但決不能說有了信息自然就有程序。
舉個例子,戰場上遇到河流阻攔誰都知道肯定得過河,而渡河就是一件十分具體的戰術行動。
作為一個指揮官,怎麼確定自己選擇的渡河位置既對戰略有利,又在地形上對戰術有利?交叉火力點如何布設?炮兵怎麼部署?如何組織防禦敵人過河?
再舉個例子,步兵的重要性都知道,它是軍隊的主要兵種。到了戰場上怎麼配置?是個人都會說“三三製”,可三三製的縱深是多少才合理?一個連進攻的正麵是多寬?
彆看劉勝和王遠方他們當過兵,可他們所能掌握的最多就是步兵班的戰術。他們也在拚命的學,尤其是劉勝,他跟趙新一樣,也在用同樣的笨辦法去慢慢領會。要是到了師長的位置還要用步兵班的戰術去打仗,那不是胡扯麼!
二十多歲當師長的是有,自古以來都加一塊兒,十個手指頭也能數的過來。沒人一來就是帥才,穿越者也一樣。都把時間都用來泡女人養後宮了,還想指望憑借自己的魅力讓彆人去替你打生打死?光憑一時之勇,就覺得自己能指揮千軍萬馬了?想什麼美事呢!
吃過早飯,趙新隻睡了兩個小時,然後又開始和後勤部的參謀們開協調會,聽取他們對後勤的部署彙報。
按照現有的18世紀《沙俄帝國道路索引手冊》來看,從伊爾庫茨克到下烏金斯克是500多公裡,從下烏金斯克到葉尼塞斯克是600多公裡。另外從伊爾庫茨克到伊利姆斯克是500公裡,從伊利姆斯克到葉尼塞斯克是一千多公裡。
後勤部的人要根據北海軍的行軍速度,再參考氣候、水流等因素,提前進行大量計算,以確定沿途兵站、醫院、船隻檢修點、以及物資補給點的位置和數量,由此再得出船隻調動的數量,以及後勤支援的人數。
北海軍這邊緊鑼密鼓的準備,而魯緬采夫率領的俄軍也開始行動。俄軍兵分兩路,一路3萬人軍隊由下烏金斯克向安加拉盆地北部的齊馬挺進,另一路五千人的軍隊由安加拉河向布拉茨克挺進。
兩天後,當劉勝得知消息,便對趙新道:“要不要把紮伊姆卡堡壘打下來?”
“重要的不是奪取要塞,而是贏得戰爭的勝利。我們要出敵不意,將西線的俄軍打個措手不及。”
趙新搖搖頭,並沒有答應。北海軍的攻勢如果太淩厲,俄軍的西線部隊很可能會停滯不前,或是縮回下烏金斯克。他現在唯一無法確定的,就是俄軍主力在穿過安加拉盆地後的動向。
為實現預定計劃,趙新已經做了很多的準備工作。他首先對軍隊部署作了調整,將四個團的主力集中於烏索利耶到伊爾庫茨克之間的地區,並以用兩個團來保障自己的左翼。
7月25日,三千多名俄軍借助大霧做掩護,襲擊了北海軍設在烏索利耶以北的三個前沿哨所。經過一個多小時的短暫激戰,俄軍很快就撤退了。
很明顯,俄軍的這次出擊,是決戰前對北海軍力量的一次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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