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都以為他在掏錢,心中放鬆警惕之時,權寶才突然從懷裡掏出了槍,迅速撥開了擊錘......
此時就聽“砰砰砰”接連三聲巨響,差點將屋內眾人的耳朵震聾了,站在木曾屋老板身後的三名打手當即被打翻在地。電光火石間,權寶才已經衝到他身前,隨即便將槍口指向了對方的腦袋。直到這時,中槍的三人才發出第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麵對如此劇變,屋裡屋外的人全都嚇傻了。門外的村民一哄而散,沒受傷的四個打手無不是兩股寒顫,癱坐在地,顫如篩糠,至於被槍頂著腦袋的木曾屋老板身下很快便汪出了一灘水跡,尿了!
“好漢饒命!饒命啊!”
“木曾屋老板,多年不見了!還記得新田家的權三嗎?二兩銀子的借款,居然連利錢都要滾三滾,就你這種乾法,誰能還得起?!你可真不是人啊!”
“新,新田家?權,權三......是你!你,你沒死?!”木曾屋老板雙眼突然瞪的溜圓。
此時權寶才的眼裡都是止不住的殺意,冷冷道:“你這種人,就不配活在世上!老天爺不罰,我罰!”
說罷,他便扳開擊錘,扣動了扳機。
砰!木曾屋老板的腦袋瞬間爆開,血霧噴了權寶才一臉。
聞聲從後院跑過來的一大一小兩個女眷看到如此血腥一幕,先是發出了一聲尖利的慘叫,隨即身子一歪就昏死過去。而另外的四個打手已經屁股尿流的爬出了店鋪,一邊撒腿狂跑,一邊嘶喊著:“殺人了!殺人了!”
權寶才用袖子擦了擦臉上噴濺的血,樣子如同惡魔降世一般,又將槍口指向了賬房。對方看到權寶才的樣子,已是全身癱軟,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口中不住的道:“彆殺我!求你了!我就是個管賬的......”
“把所有村民的借據都拿出來!不然讓你也跟他一樣!”
那賬房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顫顫巍巍的抬手指向了角落處的一口大箱子。權寶才走過去打開一看,果然全都是用繩子捆紮好的一摞摞借據,裝的滿滿。
他想了想,先是在桌案前坐下,迅速的給左輪槍補上了四發子彈,然後才將箱子裡的借據分幾次取出,扔到了門外的街道上。隨後他又從屋內取了一壺燈油,全都潑了上去。
忙完了這一切,權寶才對著空無一人的街道高聲道:“我就是新田家的權三!今天回來報仇!木曾屋老板讓我殺了!這裡放著的都是大夥兒的借據,今天我要一把火燒光!”
此言一出,那些躲在妓館門後張望的妓女和打手、縮在陰暗處和家門後偷看的村民頓時就驚著了;包括剛才幾個在木曾屋哀求借錢的人也是恍然大悟,新田家的權三居然沒死!
在這些人裡,正在妓館二樓窗後偷窺的虎三已經被嚇的渾身直冒冷汗,不住的哆嗦。要知道他正是當初帶人毆打權三,後來又奸汙其未婚妻阿濱,逼其為娼的元凶之一。
“走!去代官所!”說罷,他便和兩個手下蹬蹬蹬跑下樓梯,從妓館的後門奪路而出,向著代官所的方向狂奔而去。
不跑不行啊,權三連木曾屋老板都殺了,自己還不走那不是找死麼!
黃昏的街道上靜的嚇人,村民們都在等權三做出下一步。然而就在此時,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突然從妓館裡跑了出來,沒幾步就摔倒在地,隨後又迅速爬起,邊跑邊喊。
“權三!!!是你嗎?!權三!!!”
權寶才渾身一震,整個人都怔住了,這聲音的主人讓他魂縈夢繞了整整五年!
“阿濱!!!”
夕陽下,女人臉上的淚水已將厚厚的脂粉衝的一道一道的,當她踉蹌著來到權寶才身前幾步時突然停了下來,等仔細分辨出麵前那個滿臉血的男人就是自己的未婚夫後,隨即癱坐在冰冷的地上,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
“阿濱!我是權三啊!”權三急步上前,一把抱住女人,淚水混雜著臉上的血跡簌簌而落。
兩人抱著痛哭了一會,阿濱突然推開對方,急聲道:“權三,你快走!快走!你殺了人,虎三已經去代官所報官了!”
權寶才破涕為笑,放聲道:“阿濱,我如今已經不叫權三了,叫權寶才!幾年前就加入了趙王殿的北海軍!給代官所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抓我!”
“啊?!”彆說阿濱了,周圍偷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阿濱,我這次回來,就是帶你走的!跟我去北海鎮吧,做我的老婆!那裡沒有將軍,沒有藩主,也沒有代官所!我還有五十畝地,每年打下的糧食多的吃不完!”
看到心愛的女人滿臉錯愕,權寶才哈哈大笑。他這時才想起來還有件事沒做,於是起身走到那堆借據前,從懷裡掏出火柴,用顫抖的雙手連擦了幾根,才終於將火引燃。
火苗呼的騰空而起,被燈油浸過的“小山”瞬間就變成了一座火山,無數燃燒後的紙灰被北風卷起,打著旋兒飄向了空中。直到這時,牛渡村的村民和妓館的妓女們才一個個走了出來,被火光映照的臉上,無不是帶著激動和喜悅。
等到了第二天上午,當中村藩的二十多名武士和差役在虎三等人的帶領下,氣勢洶洶的來到牛渡村鎖拿殺人凶手時,驚訝的發現彆說權三了,連大部分村民都不見了。官差們好不容易才從一名商鋪的夥計口中得知,那些人在一大早天還沒亮的時候,便帶著大包小包的家當,跟著權三走了!
代官所的奉行起初還打算派手下騎快馬捉拿,誰知當他聽說權三喊出了自己是北海軍後,立刻就改了主意,決定先回藩城報告,讓家主拿主意吧。
要知道在當年的“馬牛沼之戰”裡,幕府的討伐隊被北海軍和青葉營殺的大敗,中村藩也死傷了百十號人馬;對一個石高隻有六萬石的小藩來說,實在是損失慘重。
誰知道那個權三是不是一個人來的?再者說了,如今天下人都知道仙台藩之所以敢跟德川幕府對著乾,背後不就是因為那個趙王殿麼。人家連島津家都說滅就滅,小小的中村藩更彆提了。要是因為一場追捕引發戰端,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大人,小人願意帶路,捉拿權三。”妓館老板虎三不合時宜的自告奮勇了。
“嗯?”代官所奉行皺起了眉頭,略一思索,突然指著虎三厲聲道:“把他們三個捆了!”
虎三和兩名手下大驚失色,跪地求饒道:“大人,這,這不關小人的事啊!”
等手下人將虎三的胳膊綁了,奉行抬腳就將其踹翻在地,怒道:“要不是爾等,如何會將北海軍招來!真是罪該萬死!押回代官所,等候藩內發落!”
又過了兩天,一百多號牛渡村的男女老少在權寶才的帶領下,如同逃難一般進入了仙台藩的領地。從這裡開始,阿濱和其他村民才逐漸明白權三口中的“北海軍”意味著什麼。
一行人在沿途但凡遇到仙台藩的差役和武士,隻要權三亮明身份,無不是笑臉相迎,甚至對權三躬身行禮,極為客氣。而當聽說自己這些人是要去北海鎮定居時,不管是武士還是什麼人,臉上無不露出豔羨的神情,這讓一眾村民對北海鎮愈發的好奇,一路上拉著權三問東問西,被對方口中那如同天堂般的描述所震驚。
不過對阿濱來說,隻要能跟自己的男人在一起,就算下地獄她也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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