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因為啥?打不著唄!俺們要是能打著,還用你娃說?早賣皮子賣肉掙了錢咧。"
"大隊裡沒槍?不應該啊~"
"嗬嗬,一聽就知道你娃是個半吊子,有槍又咋咧?
那些野物都在山裡的溝溝坎坎藏著呢,哪能輕易讓你看見?
而且野物精的很,比你娃精多了,都是黑裡天出來,白天不見影。
偶爾能瞧見一兩個的,一看見人就跑了,翻山越嶺不在話下,哪怕在山梁和懸崖上也能跑的跟飛一般。
你想打它們,難著呢。"
"我想試試,之前跟人學過一點兒,就看看好打不好打吧,打不著再想其他法子。"
"想試試也行,要不了多長時間你娃自然而然就死心了。"
"那,我要用槍的話怎麼說呢?"
支書不怕路平安逃跑,路平安跑了對他來說正好,大隊還能少個負擔。
"你要是領著大隊上的人一起去打野物,我倒是可以做主給你用用,不過隊上的槍和子彈不能白用,要交錢,這是規矩。
而且你身份特殊,一次隻能給你三發子彈,打完了再領。"
支書與某些古板的領導不同,他對於打獵並不排斥,並不認為這是不務正業。
主要還是地裡那點兒收成實在不足以養家糊口,支書作為大隊的領頭羊,這些年能想的辦法他都想了,也包括打獵,甚至包括一些不那麼光明的手段。
陝北地界貧瘠,老百姓窮,偏偏這地方自古以來還多兵災匪患,活不下去的老百姓不搞點兒"副業",怎麼糊口?
關中的刀客,東北的胡子,魯省的響馬,豫省的闖將,湘省的土匪……
哪個不是因為窮,才開始玩兒命的?
這些都是手段比較激烈的,放到這個年代顯然是不可能再做,但不妨礙支書他們從地下找補地上收成的不足啊。
南方才子北方將,關中黃土埋皇上,沒膽子朝王陵下手,但是朝一些達官貴人、地主老財的墓葬下手嘛,支書他們還是有膽子的,而且很大。
社員湊巧發現某個地方有墓,支書領頭,正大光明的開搞,壓根沒人能管。
用支書的話來說,就是水庫工地那邊被打死的三個盜墓賊是個啥東西嘛?整個一群二杆子貨麼!
公家眼皮子底下還敢下手,生怕自己不死麼?
村子裡的社員就沒那麼蠢的,他們隻要金銀和銅器,這些都是可以拿去賣錢。
像什麼瓷器、書畫之類的四舊物件兒通通不要,賣不了錢不說,還容易惹事兒。
老百姓活不下去,道德底線相對就靈活很多,被人說什麼品行不端,腦袋彆在褲腰帶上做些刀口舔血的買賣,也就顯得很無所謂了。
更彆提支書他們根本就不以為去地裡刨些值錢的東西拿出來偷偷賣了有什麼不可以的,他們換了錢也是買糧食,維持生活所需。
這些都是支書正大光明說出來的,他壓根就不怕路平安去舉報他們,或者說,這也是考驗,一種對於路平安是否和村子一條心的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