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安欣然同意,吃過飯,兩人拎著鋸子斧子和繩子,沿著土坡下方開始,一棵一棵的伐樹,外加清理荒草灌木叢。
莽子隻是一個孩子,身子骨還沒長成,即便是再勤快,也比不過一個乾慣了活的壯勞力。
比如拉大鋸伐木,一個孩子怎麼可能乾得動?乾不動就沒辦法配合,搞不好還會把唯一的鋸片給弄折了。
路平安乾脆就讓他清理荒草灌木去了,自己掄起大斧子,吭哧吭哧的砍樹。
得益於路平安此時的身體素質,砍個樹對於路平安來說還真不算什麼,唯一的麻煩就是他沒經驗,總是擔心控製不好樹倒下的方向,需要用繩子輔助一下。
東北這旮瘩的伐木工砍樹的時候總喜歡喊號子——
"迎山倒嘍!"
"順山倒嘍~"
一是提醒同伴或路過的人小心彆被倒下的大樹砸到了,二也是有些彆的說法。
吳大偉曾經給路平安和羅家棟講過一個邪乎事兒。
當年林場新建,老場長隻帶著一些轉業軍人和其他的林場支援過來的十幾伐木工,彆說機械了,就連工具也沒多少。
那又如何,當年的老場長和那批工人可是飽含建設祖國的熱情,喊出的無私奉獻青春,支援全國工業建設更不是一句簡單的口號,那一輩兒人正兒八經的做到了。
工具不齊就借用一些當地政府和老鄉們的,沒有房子就自己搭窩棚,沒水喝就喝水泡子裡的水,一群人生生靠著自己的雙手和簡單的工具,把林場一點一點的建了起來。
當時就在他們剛剛過來這邊搞建設不久,遇到了一件怪事兒。
那時候他們已經挑選好了新建林場的地址,也大致做了規劃,正是加油拚命乾,爭取儘快清理好場地的時候,遇到了一株幾人都合抱不來的大樹。
東北這旮瘩過去一直是薩滿教的地盤,崇拜自然,認為萬物有靈。
最有名的胡黃白柳灰不說,但凡是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乃至於大牲口、小動物,都是有靈的,都是有說法的。
上了年份的大樹也一樣,有些已經具備了靈性。
儘管它本質上隻是個坐地戶,一步也動不了,但是一旦有人要砍它,它也是能報複準備砍伐它的人的。
就當工人一點一點除草伐木、清理場地時,遇到了一棵二十多米高,幾人都合抱不攏的大柳樹。
這柳樹可不是垂柳,而是那種旱柳。
大柳樹的樹心已經差不多腐爛完了,中間空成了一個大樹洞,隻留一圈兒樹皮仍然保持著旺盛的生命力。
老話都說這種古樹邪性,原本大家是不想動它的,奈何它擋道了,不能不砍。
當時隊伍裡有很多轉業軍人,血氣方剛,無畏生死,戰場上的槍林彈雨都闖過來了,還怕你一棵不會動的樹?
領導一說必須砍,眾人也不再猶豫,拿著家夥事兒就動手了。
有兩個人爬上樹,叮當叮當一陣砍,準備先把樹上的大枝杈清一清,免得到時候樹杈子亂翻亂抽,傷到了人。
哪知道沒一會兒,倆人相繼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