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槍響,莽子扣上帽子,拎著槍踩著齊膝深的雪,玩兒命往這邊兒猛撩。
他還以為路平安和熊瞎子遭遇了呢,急著趕來幫忙。
哪知道路平安是打了一隻麅子,這會兒正準備去拖回來呢。
"平安大哥,你打水,我去拖吧。"
"彆,一塊兒去吧,那草稞子裡有張三兒,彆大意了。"
那隻麅子沒有跑多遠,走到灌木叢裡順著血跡和腳印找了沒多久,就看見麅子躺在一叢王八柳下麵的雪地上,無力的蹬著腿兒,眼看是不行了。
為了減輕麅子的痛苦,路平安拔出侵刀,準備給它個痛快。
"平安大哥,我來我來,讓我練練手唄。"
"悠著點兒啊!"
"好嘞!"
山裡長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樣,最起碼在膽氣這方麵絕對不差。
莽子繞到麅子的身後,矮下身猛地撲了過去,一手按住鹿角騎了上去,一手握著侵刀朝著麅子前腿後麵那塊兒位置捅了進去。
麅子的心臟就在這裡,莽子一刀下去,麅子猛地蹬了兩下腿,然後就一動不動了。
莽子的聽話和謹慎讓路平安很滿意,不要以為一隻麅子就不能給人帶來傷害了。
林家窩棚屯子裡曾經有人用拌腳索套著個這玩意兒,他就大意了,覺得自己百多斤的糧食袋子甩手就能扔到肩膀上,打穀場上的石滾子,想把它擺置成什麼樣就擺置成什麼樣,過年殺豬的時候又不是沒幫忙按過豬。
區區一隻吃草的麅子,沒有爪子也沒有尖牙的,就這麼個小東西,還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他大大咧咧的走到跟前,想要拉著套索把麅子拽住,然後按倒捆起來。
哪知那麅子猛地蹦噠起來,蹄子邦邦蹬了他兩下,一家夥蹬在了他胸口處,當時他就覺得身上一陣巨痛,呼吸都有些艱難了。
要說這時候總該鬆手,趕緊查看一下自己的情況了,可他偏不,生怕麅子拽斷繩子跑了,還拉著套索不鬆手。
又是當當幾下,這人才吃不住勁,鬆開麅子,踉蹌幾步萎到一邊兒抽涼氣了。
等他好不容易緩過來了,氣得差點吐血,也不玩兒花活了,忍著疼砍了個木頭把,把侵刀裝上,含恨之下一刀就把麅子捅了個對穿。
裝逼不成倒成了傻缺,望著倒下不動的麅子,把他後悔的啊。
可這會兒再後悔也沒用了,他拖著麅子,捂著胸口,走走歇歇,短短距離,都快半夜了才回到了屯子。
家人快嚇死了,把他送到了林場衛生所一檢查,肋骨都被麅子蹬裂了兩根,好在沒有斷開,要不然斷骨傷到內臟了,他連走出林子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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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麅子沒有多重,尤其是春天的麅子,太瘦了,莽子輕鬆就把麅子拖了出來。
為啥東北這邊打獵喜歡趁著深秋或是初冬時節進山?
秋天是豐收的季節,這邊大多數糧食和果子都是在這個季節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