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子跟個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頓時就蔫巴了。
除了這裡,隔壁公社的供銷社也有收購點,隻不過要多跑三十多公裡,跑一趟還不得累個半死?
路平安沒跟著出來,拿出了革委會主任開的條子,買了一套木工工具,又買了一些油鹽醬醋、火柴煤油、布料棉花等生活物資,這才出了門。
出門之後沒見著莽子和吳大偉,路平安他們找了一圈兒,最後在公社小學找到了莽子和吳大偉。
公社小學早就停課了,前一段時間一直吵鬨著複課,卻一直沒能成功。聽說是找了很久,愣是沒人敢當老師教課,這件事隻能不了了之。
此時的小學已經長了不少荒草,顯得很破敗,被人當成了牲口圈。
一頭黑騾子就拴在原本的教師辦公室門口,莽子和吳大偉正圍著騾子看個不停。
路平安心裡那叫一個氣啊,這倆不靠譜的,也不打聲招呼就跑了,害他們扛著東西這頓找啊。
離得老遠,路平安就吆喝道:"我說你倆搞啥呢?腦子被騾子給踢了,過來找它報仇來了?
看看看,有啥好看的?你們沒見過騾子還是咋地??走了走了,準備回去了。"
吳大偉和莽子等一眾小青年哈哈大笑,孫三胖子說:"平安你看清了,那是一頭驢,你連騾子和驢都分不清楚啊?"
路平安仔細一看:"哎我去,還真是一頭驢啊!這驢怎麼這麼大個?"
"那是大青驢,原產魯省那邊兒的,後來跟著闖關東的魯省人一塊兒來了東北。
這個驢長得就是壯,猛地一看,確實跟個大騾子似的。"
吳大偉朝著路平安他們招手:"平安,快來啊,有個好玩意兒,你來看看這是個啥……"
路平安不明所以,一頭驢而已,再好也不是自己的,有啥好看的?
幾人背著東西進了校園,走到辦公室門口,才發現吳大偉和莽子不是在看驢,而是在看一個怪異的石像。
這石像是圍著一根石柱雕出來的,最寬處約三十五厘米,高就不知道了,有一部分是埋在地下的。
大青驢的韁繩就拴在雕像細細的脖子裡,磨得都發亮了。
脖子上一張猴子的臉,瞪著眼,呲著大牙怪笑,一臉詭異。
雕像頭頂戴著圓頂皮帽子,帽子下露出一些卷發。
腦袋下麵是人的身子,雕刻的很粗糙,隻能大約看見鼓鼓囊囊的大肚子和身上衣服的褶皺,大概有那麼個意思。
胳膊和手雕刻的倒是比較詳細,胳膊枯瘦的如同柴火棍子,修長的兩隻手仿佛鬼爪子。一隻手虛握著,另一隻手拎著個腦袋瓜子。
麵目猙獰的雕像路平安也見過不少,像是這麼怪異的他還真沒見過。
主要是雕像的比例很不協調,頭大身子細,跟幾個火柴棍支撐著個排球似的。猛地一看,還以為是地府爬出來的餓死鬼呢。
"呃?這裡怎麼會有個這東西?看著挺瘮人的,不怕嚇壞小朋友啊?"
莽子說:"我以前在這兒上過幾天學,都好幾年前了,那會就有了,應該是當初建小學時就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