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拜神會與消息
薑聞無話可說，亦如這老嫗所。世上最簡單的事情是人心，最難的事情還是人心。
若是天子暗中和紫霄殿苟合，那也的確不是旁人所能知曉的。
放下這個問題後，薑聞又問道：“你為何要伏擊我們？這南柯一夢又到底是個什麼秘術？”
“我並非是要對付前輩，而是要對付這平西王世子。”老嫗說著，目光看向那依舊沉沉入睡的公子哥薛長明。
“有人不想他涉足這些事情，可是他非要身陷其中。但那件事牽動很多人，若想要真相大白於天下，勢必會引得世道震蕩。如此朝野不穩，大乾四處都會出了窟窿，猶如一條破了的船，需要縫縫補補。而老身的任務，就是在這條船的一道裂縫上釘上木板。”
“如果前輩想問到底是何人要隱瞞平西王之案的真相，就恕老身實在沒法回答。”
“為何？”薑聞聽到這話後忍不住問道。
“實在是牽扯太廣，老身不知道該從何處說起。”老嫗歎道。“當年平西王之案其實也很簡單，便是平西王也想使用妖丹。隻不過他似乎忘了一些事情，於是就遭了報複。”
薑聞聽到這話，隱隱中有些明白平西王之案的真相。不過他保留著三分猜疑之心，依舊盯著老嫗。
“那你便說說你這南柯一夢之術。”
“南柯一夢之術乃是紫霄殿的秘術，施展此等法術需以人祭祀，活埋七七四十九人，取其眉心血彙入法寶之中。而後借助陣法，就能以壽元為代價施展此術。”老嫗說著，順便停下來歇了口氣。
“一旦此術施展成功，便是能引人入夢而不自知。此夢乃是心中最為惡煞之事所化，若無法探知自己是否在夢中，就會被永遠困於南柯夢裡。縱使法力滔天，神通廣大，在這南柯夢中皆無法使出。因為此術所作用的乃是自己，而非秘術本身。”
“人麵對它物總要從容很多，他們便是麵對血海深仇都能釋然，也能與古今往事和解。但往往最難和解的，便是人自己。”
老嫗的話說完，薑聞大致明白了這南柯一夢的效果。如果自己不能堅定的懷疑自己在夢中，那麼就很難從這南柯夢裡醒來。
這等秘術端是狡詐，也難怪能夠被稱之為秘術。
“就沒有什麼辦法喚醒他們嗎？”薑聞皺起眉頭問道。
“暫且沒有，老身也無能為力。”老嫗搖頭道。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薑聞再說道。“你可認識這拜神會？以及那頭千麵妖是不是你放在此地的？”
“老身自然知道一些拜神會的消息，隻不過這般事情知道的不多。隻是聽聞拜神的人神秘的很，他們其中多數為妖。據說拜神會往來於大乾各地，專門負責供養各路妖物。至於前輩說的那頭千麵妖，那和老身沒有太大關係。老身也操控不了這種妖怪。”
老嫗說著，眼神看向木屋外。
“隻怕是有些人希望渾水摸魚，便將這等千麵妖放於此地。這村中之人皆是讓這畜孽吃去了。”
“好，我大致明白了。”薑聞笑道。“看在你老實回答各種問題的份上，便暫且將你關押。等到我尋得真相後，再將你放走。”
聽著薑聞的話，老嫗還有些愁緒。隨後就見薑聞衣袖飄飄，迎風擴大。最後將老嫗整個人收入衣袖之中。
解決完這些事情，薑聞坐在屋中看著陷入夢境中的幾人。知道沒什麼好辦法去解決眼前的情況，他隻能坐在火堆前靜靜的烤著火。
不遠處的燕宮璃眉頭緊皺，似乎也陷入了噩夢之中。
“好歹是祖師奶奶，怎麼也能中這秘術？”薑聞不解，隻能將燕宮璃安撫。許久之後她漸漸鬆開眉頭，眼皮也微微鬆動。顯然是已從噩夢中掙脫，逐漸蘇醒過來。
結果也不出薑聞所料，沒多久燕宮璃就揉著眼睛，一副困頓的模樣。
“我睡了多久？”她看向薑聞問道。
“很久了。”薑聞回答。“我們中了南柯一夢之術。”
“什麼？！竟然是這等詭秘的秘術。”燕宮璃神色嚴肅，目光看向四方。“既然如此，我們還是要小心此等敵害之人。這南柯夢術不簡單，我聽說便是道宮之境的真人中了此術，也難以掙脫。”
“人我已經擊退，祖師就不必太過擔心。”薑聞安撫的摸著燕宮璃的額頭。“我觀你精力疲憊，想必是很艱難才從噩夢中掙脫吧？”
“自然，夢中發生的事雖真實無比，但對於我而言已經是往日的累贅。隻不過身無法力不知道該如何破解，倒是費了些功夫。”燕宮璃輕巧的說道，隨後她看向薑聞。“倒是你，竟然能這般快的醒來。看來是這南柯一夢對你無效。”
薑聞笑笑不語，他自然不會說是因為夢裡的事情太過離譜，以至於讓他覺得不真實，所以才會醒過來。
兩人閒聊一會兒陷入了沉默中，燕宮璃精神不佳，便躺在薑聞的腿上繼續入睡。她從來都是這麼自來熟，也很少理會世俗的男女之彆。
這讓人懷疑這種數千歲的修士，究竟是怎麼度過來的。
盤膝而坐，修行黃庭經。
薑聞忽然感覺地麵撼動，似有什麼東西襲來。
隻是用意識感知，便感覺到那頭遠去的千麵妖再次回來。隻不過這次似乎比之前更加的強盛，渾身的甲殼顯得越發猙獰。
“看來又有人出手了。”薑聞若有所思，他摸了摸手腕上的木環說道。“紫韻，這千麵妖便交給你了。”
“我知道到了。”木環中傳來紫韻的應答聲，隨即便就看到一縷青煙飄出木屋中，圍繞著房梁旋轉後悄然離去。“我能吃了它嗎？”
“自然可以。”薑聞立馬同意，畢竟他也挺惡心這千麵妖的造型。對於這種肢節類的妖怪，他不太喜歡。
紫韻不再出聲，而屋外傳來驚天的震響。
似是那千麵妖的慘叫聲，尖銳的嘶吼戛然而止。
沒多久青煙飄入屋中，隨後鑽進木環裡。
“已經好了，我需要休息消化一下。”紫韻平靜的說道，然後便不再出聲。
而薑聞的看向窗外，遠處的天際泛起一絲乳白。
太陽要出來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