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到真是真人所為。”了卻心中的疑惑,薑聞也算是得償所願。
當初他一直在想是誰最後關頭殺了赤咬,也懷疑過長春真人。隻是那時長春真人待人和善,薑聞不覺得他能下得去手。
如今看來,越是沒有嫌疑之人可能性卻是越大。
“當初真人為何殺赤咬?”
“尊龍囑托之事。”長春真人說。“尊龍知曉赤咬事情暴露,便托付貧道殺了赤咬,免得她將會中之事泄露,亂了尊龍的謀劃。”
“那赤咬在蘇城仙門所行之事,真人是否皆知曉。亦如那散神水。”薑聞與長春真人雙目對視,從那老眼中看出了幾分慚愧。
“此事……貧道知曉。”長春真人再歎。“貧道有愧,心中亦是有悔。自從步入這道宮之境,這般悔意日益增長。如今遲遲不得進,也是這等心魔阻礙。這是貧道的孽障,也是貧道的劫難。”
“真人當初因為正神道所作所為厭惡,後來卻能坐視拜神會傷天害理,弄出這喪儘天良的散神水。這等假仁假義,不過是偽善慈悲罷了。”薑聞毫不留情的將話說出來,字字誅長春真人的心口。
一字一句皆是殺劫,讓他老麵越發的滄桑。
“觀主說的對,貧道不過是個偽善之人罷了。”長春真人悲歎。“貧道總以大義為由,對會中之事不管不問。如此所為乃是欺瞞自己,騙了他人。貧道深知孽障,所以此番才會來帝都。”
“世間總有千般事,總有萬般糾葛。但我卻覺得,縱使紅塵滾蕩,應以心中無愧方才為真。”
“修行之士,修的乃是真我。存本去偽,方才為真。真人為一事而糾葛,不曾看過真我。為這虛偽的大義而蒙蔽心智,不曾叩問真心。我隻歎真人悲涼,未曾真正有過自我。”薑聞論道,與長春真人對談。話中真意如洪鐘敲響,震蕩在長春真人的心頭。
長春真人眼前似有光明現,心頭迷蒙之霧散去。如同撥雲見日,世間百態再現眼前。
猶如春風拂地,萬物勃勃生機。天地四維,真知灼見於六覺中。
此刻見得本真,長春如大夢初醒一般。
他愣坐許久,等到薑聞輕咳一聲時方才回過神來。
“大夢初醒,方知天地寬。”長春真人長歎一聲。“貧道百年虛度,今日方才知真我。”
說罷,長春真人大笑起來。
再看薑聞,便是起身一拜:“多謝先生。”
“不過是你悟得罷了。”薑聞頷首笑道。“昨日不可追,今日不可憶。真人與其困入囚籠之中,不妨做一回真正的自己。”
“先生說的對。”長春真人笑道。“若無先生指點,恐怕我依舊困於自我之中。”
“那真人可知自己所求?”薑聞笑問。
“胸有成竹。”長春真人點頭。
“我此番來帝都,一是問事,二是尋人。不知真人可否曉得這帝都發生了何事,以至於整個寧州都被陣法所限?”
“這事,不過是天子之念罷了。”長春真人搖頭說道。“貧道來這裡並不久,但能知其中一二。隻是聽聞那太神宮的聖人,已經羽化在了須彌界之中。”
“太神宮的聖人羽化了?!”薑聞大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