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冤魂被陶仲文吞噬後,他那原本森冷的白骨化身軀開始逐漸發生異變。
隻見絲絲縷縷的血肉從白骨縫隙中悄然生長,一層泛著青灰色的皮膚慢慢覆蓋上來,一股令人作嘔的腐爛和死亡氣息逐漸彌漫。
沒想到,這陶仲文並沒有通過活人祭祀和鬼戎秘術複活,而是變成了一具身穿著灰布道袍的僵屍。
不過,此刻陶仲文似乎還沒有完全消化掉那上千的冤魂。
那腐爛的身軀仿若一個氣球,不斷地鼓起,皮膚被撐得薄如蟬翼,似乎下一秒就要破裂。
而很快,他又迅速乾癟下去,如此反複,讓人看得毛骨悚然。
“哼,收池人的池城不過如此,最終還是敵不過這鬼戎的獻祭秘術,敵不過這戮魂杖。”
陶仲文開口說道,腐爛而又醜陋的臉頰不斷抖動著。
每一下顫動都伴隨著腐爛的血肉簌簌脫落,露出下麵森然的白骨。
“是嗎?”
我冷冷一笑,口中快速念起收池咒。
“九幽諸罪魂,身隨香雲旛……”
隨著我的收池咒語響起,陶仲文吞噬在屍身中還未消化的冤魂再次掙脫了束縛。
隻見一道道虛幻的影子從他那腐爛的軀體內掙紮而出,冤魂們麵容扭曲,發出憤怒的嘶吼,帶著無儘的怨念在陶仲文的屍身內不斷地掙紮、破壞著。
這股力量讓陶仲文那腐爛的屍身不斷變形,時而膨脹,時而扭曲,強大的怨氣仿佛隨時都可能衝破這具腐朽的軀體。
“你這該死的小子,竟然……”
陶仲文聲嘶力竭地喊道,他那醜陋腐爛的麵容上第一次產生了一絲恐懼。
“當我們收池人的池城構築成功的那一刻,就與鬼魂簽訂了契約,就算你的獻祭秘術再厲害也無法打破這因果!”
我冷冷地說道。
我心裡很清楚,就算繼續驅使著冤魂對抗著白骨,頂多也隻能和陶仲文打個平手。
誰也無法預料到奪回自己屍骸的陶仲文,究竟有多邪門和強大。
在這危機四伏的環境下,隻有這個辦法才有機會擊潰陶仲文。
我看向了此時被冤魂不斷從內部重創的陶仲文,就見他的屍身加速了腐爛和崩潰。
一張張鬼臉從他的軀體中浮現出來,狠狠地將他撕咬、拉扯,試圖將他徹底撕碎。
無數的冤魂就像是一顆顆致命的炸彈,在他的軀體內一一自爆。
每一次撕裂都讓陶仲文的身體劇烈顫抖,散發出更為濃烈的腐臭氣息。
也許用不了多久,他的屍身就會徹底崩壞。
陶仲文的麵容扭曲得已經說不出話來,滿是瘋狂與不甘。
他拚命地揮動著手中權杖,急忙將正在和邵元節酣戰的人形屍標召喚到了身旁。
我本以為垂死掙紮的陶仲文,會驅使著人形屍標來對付我。
卻不料,他那血肉脫落的白骨手爪竟然緩緩放在了人形屍標的身上,開始吞噬著屍標之王的精血。
隻見一股詭異的黑色霧氣從屍標之王身上蔓延出來,向著陶仲文的手爪彙聚而去。
原本魁梧巨型的屍標,在這股力量的抽離下逐漸變得乾癟,最終變成了一堆毫無生氣的白骨。
而再看陶仲文,此刻不僅完全壓製了躁動的冤魂,而且還重塑了肉身!
一縷縷白煙緩緩飄起,就見這妖道腐爛的皮膚變得鮮活無比,那恐怖的麵容也恢複了生前的容貌,道袍翩翩,竟然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
不過,陶仲文的身上卻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死亡氣息。
一股恐怖的壓迫感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甚至就連周圍的土地都開始龜裂,讓原本生機勃勃的草木瞬間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