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怕會這樣,所以寧可被她怨恨,都想隱瞞下來。
沒想到還是被她知道了。
“唐凝,不是這樣,嶽母的死跟你沒關係……”
紀瑾修壓著心口尖銳的刺痛,啞聲安撫。
“那時候你還小,彆把責任攬在身上,那都是意外,誰都不希望出事。”
紀瑾修把她抱得很緊,試圖開解她。
可唐凝此時什麼都聽不進去,沉浸在極致的悲傷裡麵,哭得不能自已。
“你……你現在要我怎麼辦啊?”
“我害死了媽媽,現在連爺爺,都被我害得進了醫院,你為了我才那麼做……
那我……那我不就是掃把星,害人精嗎!”
唐凝痛不欲生,使勁錘他胸口。
輸液的枕頭掉出來,鮮血猛地濺出。
可她卻絲毫不覺得疼。
紀瑾修見狀,急忙摁住針口止血,眼底滿是心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耳邊是唐凝肝腸寸斷的哭聲。
她哭得十分淒涼,令人心有不忍。
眼淚濕潤了紀瑾修胸前的襯衣。
她好像怎麼哭都哭不夠,嘴裡不斷問著那句:“你要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唐凝情緒十分激烈,仿佛要把眼淚哭乾。
紀瑾修聽著她悲痛欲絕的哭聲,心臟像被人反複紮刀。
此刻什麼安撫的話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隻能抱緊唐凝,心疼她心疼得要命。
她的痛苦像是長在了他身上,痛得他幾乎窒息。
唐凝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哭得幾乎暈厥過去,最後哭累了,趴在紀瑾修懷裡昏睡過去。
那隻輸液的手背上還有乾涸的血汙,就連白色的床單都被染紅一片。
紀瑾修守在床邊,看著她破碎的小臉,哪怕睡著了,眉心都緊緊皺著,嘴裡不時溢出:
“媽媽,對不起……”
“對不起……”
她聲音細碎柔弱,帶著濃濃的哭腔。
“乖,彆哭,好好睡一覺……”
“睡醒就沒事了,我在,我一直都在。”
紀瑾修的手輕輕撫摸她的額頭安撫,胸口堵得厲害,又疼又悶。
好在,唐凝逐漸恢複平靜。
紀瑾修走出病房,陳斌一直沒走。
他看他出來,急忙迎上去,“總裁,太太怎麼樣了?”
“去查,太太今天都見了誰。”
紀瑾修麵色冰冷,幽暗的眸子滾動著濃烈的戾氣。
陳斌剛才聽到病房裡的動靜,聽到太太哭聲絕望,立即猜到事情不簡單。
所以擅自做主,調查了一番。
他不敢含糊,把調查到的消息如實交代。
“太太下午去見了二少,還有……張小姐。”
“監控顯示,張小姐像是被打了,我猜測,太太應該是從張小姐那得知十年前唐夫人死亡的事。”
為了證實猜測,他還專門找紀寒確認。
最終,得到了證實。
“她這是找死!”
紀瑾修瞳孔斂緊,眼底滲出的寒意還彌漫著殺氣,“我已經對她仁至義儘,是她不知死活。”
“去準備,結束後讓張家把人帶回去,好好管教。”
“是的,總裁,那二少那邊……”張斌拿不定主意問道。
“等太太醒了,再行定奪。”
紀瑾修周身氣壓低沉,黑眸裡儘是無情的冷意。
唐凝睡了很久很久。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來。
睜開眼的瞬間,她胸口猛地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她動了下,才發現紀瑾修趴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