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凝心裡咯噔一下,麵色保持平靜,輕輕攪動麵前的咖啡,垂下眼簾想些什麼。
“好,我知道。”
沒一會兒,紀寒把電話掛了,垂下眼的同時,眸色沉了沉。
“唐凝。”
再抬頭的時候,紀寒喊了聲,唐凝抬起頭看去,“怎麼了?”
紀寒朝她擠出微笑:“你想讓我為你做什麼?你說說看,隻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會為你去做。”
唐凝看著他觀察臉色,此時他早已經恢複過來,像個沒事人一樣。
她不確定葉倩華打電話來,跟他說了什麼。
但她不可能直接問他關於父親的事。
“怎麼不說話?”
紀寒看她什麼都不說,目光在她臉上流連,似乎很關心的樣子。
唐凝壓根不去想他是真心,還是假意。
“有點想我爸了。”
唐凝抬起眼皮,視線掃過去,“再過一段時間,就是我爸爸的忌日,算了算,他離開我已經五年了。”
紀寒伸手過去想拍拍她放在桌上的手,她察覺到,很快縮回去。
他尷尬說:“對不起,我忘記你現在是我大嫂了。”
唐凝沒說話。
但聽到大嫂兩個字,心裡莫名有什麼炸開了似的,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
曾經她追隨在他身後,像個小尾巴一樣,就因為爸爸說,希望她能過得幸福,有人代替他和媽媽,陪伴在她身邊。
爸爸看紀寒對她不錯,當年又救過她一命,就把她托付給紀寒。
她和紀寒之間,不但有婚約,更是爸爸的遺願。
爸爸死後,她為了當個孝順的女兒,讓爸爸媽媽在天之靈能放心。
從此一心一意陪在紀寒身邊,她被嫌棄脾氣不好,她就改。
隻要是紀寒不滿意的,她都會儘可能做到他滿意為止。
就連被pua了都沒察覺,一心以為他是對的,對他不斷忍讓,遷就,把他當成唯一。
可幡然醒悟後才發現,紀寒不是救贖,是深淵。
“唐凝,叔叔已經走了,你應該放下,好好過自己的生活。”
紀寒低聲細語安慰她,想了想又嘗試道:“我記得叔叔的忌日是下個月十九,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儘管說。”
唐凝麵露遲疑,半天了猶豫開了口:“紀寒,有人跟我說,我爸爸不是死於癌症,而是被人害死。
當年你也在醫院陪過我爸爸,而且,還是在你們紀氏的醫院,你能不能查一查,我爸是不是真跟這人說的一樣,是被人害死。”
紀寒眼裡滿是震驚:“是誰說的,這怎麼可能?唐凝,是誰這樣胡說八道?”
唐凝早就想好了應付的說辭,“是紀馨寧。”
“她出事之前找過我,說我父親是被人下毒害死,她說隻要我撤訴放過她,就告訴我是誰。”
唐凝一邊說,一邊觀察紀寒的臉色變化。
紀寒瞳孔瞪大,“她有沒有說是誰?”
“她說是紀夫人,葉倩華。”唐凝毫不猶豫說出這個名字。
紀寒手裡的咖啡杯哐當一下,沒拿穩摔在杯墊上。
咖啡灑出來,濺了他的手背和桌麵,熱咖啡把他手背都燙紅了。
“你怎麼了?難道紀馨寧說得是真的?”唐凝看著他手腳無措的模樣,心底一片寒意。
從紀寒這個樣子來看,很顯然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