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夢秋才不管他怎麼想。
吃完飯,把碗筷往廚房一扔,又去洗了把臉,然後回房掏出了她的賬本。
說是賬本,其實都是欠債本。
沒辦法,家裡這些白眼狼們不舍得上交家用,他們老兩口的工資雖然高,但根本不夠一家子花的,今天借這個一點,明天那個借一點。
如此反複,有不少饑荒。
加上這次林建安結婚,光彩禮和三轉一響,還有衣服酒席啥的,這裡他們就有小一千了。
將今天還了的幾個名字劃掉,阮夢秋又數了一筆錢出來,打算等林高義回房間了,讓他把借同事的大頭給還了。
剩下的小頭,後麵慢慢還。
隻是這錢一拿出去,從林建州哪裡搜刮來的兩千四百五,就剩下一千四百五了。
不過阮夢秋不後悔,這錢早晚都要還的。
現在就是三轉一響的問題了。
自行車和手表她打算留著,一個方便她上班,另一個她打算給秀敏。
當初這丫頭結婚,她就給做了兩身衣裳兩雙鞋,沒給彆的陪嫁,如今有現成的手表,肯定是想著她了。
縫紉機和收音機她打算出手,畢竟老大房裡已經有一台縫紉機了。
那是老大結婚,他們老兩口給湊得聘禮。
苗家娘家那邊呢,給陪嫁了一輛自行車,那車如今她自己騎著的。
昨天苗嘉帶倆孩子回娘家,那車還在院子裡停著呢。
老二家,他們也是給了相同的聘禮,但老二媳婦娘家是個摳搜的,彆說聘禮,就是彩禮老二媳婦也一毛錢沒拿到手。
既然決定要出手,阮夢秋就打算下午上班,去廠裡問問,看廠裡誰家有閨女兒子要結婚的,要是有,就便宜點賣。
剛琢磨完,林高義進房間了。
阮夢秋將數出來的錢拿給他,讓他把借同事們的債給還了,末了又給他兩塊錢,讓他買兩包好煙,好好跟同事們道謝。
林高義又嘚瑟起來了,“知道,這還用你說。”
阮夢秋懶得看他嘚瑟勁,將昨天辦酒剩的糖果裝了點,打算拿廠裡給幾個借錢給她的同事們分一分,早上走得急,啥也沒拿。
中午可不能忘了。
“對了,順道問問你們同事,誰家有喜事要辦的,咱們把縫紉機還有收音機給出手了。”
林高義一聽,立馬道:“出手乾啥?老二媳婦剛和我說,她想要那輛縫紉機。”
阮夢秋手一頓,直接咆哮了起來,“她要個屁,當初結婚的時候就給他買了,她自己不中用,沒把東西帶回來,現在還盯上家裡的,她臉咋那麼大呢?”
“我告訴你,林高義,你要是敢把縫紉機給她,你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林高義抹了一把臉上的口水,“買都買了,老二媳婦要就給她唄。”
“就你窮大方,家裡兒子兒媳這樣,全都是你這個老不死的慣的,要不是你縱容,家裡也不會欠這麼多饑荒。
現在飯都要吃不起了,還擱那裝大款,要點臉吧你。”
怕胡向梅珍把縫紉機據為己有,阮夢秋出去就喊老三老四把東西抬進了自己房間。
胡向梅瞧見後,急忙忙跑過來,“媽,爸剛答應了把縫紉機給我的。”
“誰同意的找誰去,想要我的東西,沒門。”
“就是,二嫂你臉可真大,這東西可是給我未來媳婦的,就算我媳婦沒了,那也輪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