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鬆德看著陳淼走來,臉上擠出一個笑容。
“陳先生,這是我妹夫冷誌遠,今晚就委屈你們一下,兩人一間,都住在這裡吧。”
陳淼衝冷誌遠點了點頭,並未詢問剛才的事情。
之後陳淼將靈柩抬進了老爺子所在的那個房間。
死亡時間將近四十個小時,就算山裡氣溫沒有外麵高,老爺子的身體中還是傳出了輕微的屍胺味,也就是臭雞蛋加魚腥味。
與謝鬆德商量了之後,陳淼進入房間,將外衣脫去。
隨後戴著口罩手套,拿著酒精開始給老人擦拭身體。
說起來,陳淼以前並未做過這種事情。
一般在農村,家裡老人出殯的時候,要麼找家裡的人來給老人擦拭身體,要麼找同村其他心細且願意的人來做這件事。
做完後,主家還要給幫忙的人一些‘心意’。
而在殯儀館,這類事情一般都是入殮師(遺體化妝師)做,若是入殮師不願意,冷庫管理員也可以做,同樣會得到一些‘心意’。
這次自然沒有那個條件。
這次主家給了那麼高的費用,該做的,陳淼也不會馬虎。
足足用了半個小時,半瓶酒精,陳淼這才將老人身體擦拭完全。
重新給老人穿好衣服後,陳淼讓人將靈柩抬了進來。
打開靈柩的蓋子,陳淼將裡麵散亂的藥材包重新整理鋪好,這才將老爺子抬入了靈柩中。
沒多久,謝鬆德花錢買的被子也到了。
拿剪刀將被子剪開,分彆填充到老爺子身體周圍,固定住老爺子。
完事後陳淼再次鋪上了一層藥包,一層被子。
如此,蓋上蓋子之後,老人就不會因為搖晃而被折騰了。
做完這些,天已經完全黑了。
陳淼出去洗漱了一番之後,就跟著謝鬆德去了另外一戶人家吃了飯。
飯桌上,謝鬆德將剛才的事情給陳淼幾人說了一遍。
原來那個光頭不是彆人,正是謝鬆德最開始在停車的那個村裡找的那些抬屍人之一。
後來謝鬆德因為對方太過貪婪,直接離開了。
本以為不會有什麼交集了,誰知道對方竟然是青石村的人,更巧的是謝鬆德住的還是他們家!
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知道了謝鬆德這邊的情況,直接來青石村,找到了謝鬆德妹夫冷誌遠。
原本光頭來了後還是想抬屍,並且說會便宜一些,隻要十萬。
但那個時候謝鬆德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了,冷誌遠自然不會同意。
在發現賺不到錢之後,光頭就將主意打在了其他事情上,非說謝老爺子在他們家停屍,讓他們家沾染了晦氣。
可明明這之前,謝鬆德早就和對方老娘談好了,最後走的時候會給兩千塊聊表謝意。
如今這純屬無賴,可又有什麼辦法?
再然後,就是陳淼看到的情況了。
聽到這個過程,殯儀車焦誌勇直接嘖嘖了一聲,滿臉感歎,但沒說什麼。
曹俊也隻是皺著眉頭。
倒是孔方這小子有點上火,直接開口就說:“就不該給他們錢,我就不信他們還無法無天了!我們六個人,他們四個人,不信乾不過了!”
此話一說,冷誌遠看向孔方的目光變得和善了很多,很認可孔方的話。
“就是,怕什麼啊!哥,明天我們直接走!”
聞言,謝鬆德皺眉:“說什麼呢?他們都是流氓混子,你也是?”
“沒學過那句話嗎?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就算我們能打過他們,但你覺得我們就沒人受傷?這山溝溝裡麵,受了傷耽擱了治療,你想落下殘疾還是想丟了命?”
“就為了十萬塊?”
“再者,陳先生他們是來幫我們帶老爺子回家的,不是來跟我們打架的!”
“收收你的那些心思,真要做什麼,也得將老爺子的事情安頓好之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