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我高考結束時,爺爺突然病重。
這種病猶如秋風掃落葉,沒到幾天時間,爺爺就躺在床上不能動彈,臨終前他把我叫到床邊,告訴我了兩件事:
第一件,十八歲前,不能離開村子。
第二件,尋找一個耳後有痣的女子。
我不理解爺爺到底什麼意思。
我雖然今年剛高考結束,但距離十八周歲生日還有一個來月的時間。
至於耳後有痣,這個就更難了。
天底下這麼多人,光憑這一個特征就讓我大海撈針,這不是為難我嗎?
望著爺爺迫切的眼神,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而爺爺也徹底的放心,閉上了眼睛……
……
爺爺去世的時候,我爸還有那些親戚都沒回來,葬禮是村子裡的人幫忙操辦的。
基於這個原因,我也沒好意思收禮金錢。
下葬時,很多村裡人都和我說老爺子是個好人,可惜他早年間給自己算了一命——命犯孤星,所以到老的時候,身邊沒幾個人陪著。
這句話,一聽就是假的。
按照我爺爺給我看的那兩本無名書上的說法,算命的從來不會給自己算,就像醫者不自醫一樣。
我爺爺對那兩本書視若珍寶,哪怕他算命,肯定算不到自己頭上。
也不知道爺爺給我算過沒!
馬上十八歲的年紀,我對未來越來越彷徨了。
爺爺一走,老屋裡冷清了不少。
閒暇時間,我把爺爺的東西收拾一下,一些衣服什麼的都給燒了。
都是一些不值錢的東西,燒了也好斷了念想。
唯一讓我留下來的,是一個破木箱,我打開過一次,裡麵放了兩柄桃木劍,一柄羅盤,外加幾件做法時用的東西。
……
就這樣,一直到八月份,我剛過十八歲生日的第二天,我爸來接我了。
那輛黑色的車在村裡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中,停在了我家門口。
眼前陌生的中年男人說他叫江遠山,讓我跟他走。
是的,江遠山,我父親的名字。
我叫江晨,早晨出生,平平無奇。
收拾了幾件衣服後,我就坐上了我爸的車,前往了古都。
一路上,我們兩人都沒有說話,車內明顯的有些壓抑。
坐在駕駛位的父親,看到我時沒有高興,也沒有黑著臉,我不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十五年了!
這麼多年來,我也曾幻想過見到父親時,到底是質問他為什麼這麼多年不來看我,亦或者是裝作不理他,故作疏遠。
我猜錯了,真正見到的時候,就如眼前一樣,淡淡的,如同陌生人!